初時,莫憶站在隊伍裏,對這種正兒八經地場合有點不以為然,心裏想著,“不就是燒柱香的事麼?至於這麼大陣仗麼?”
隻是,身旁的白府中人,一個個都神情肅然,尤其是左手邊那列白府嫡係之人,每個人都一身紫袍,臉上除了嚴肅,便是倨傲,雖然隻有那麼一點,但莫憶還是捕捉到了。甚至於,連站在後麵的白夢麟斜瞟了他一眼,當中的得意之色,莫憶也是看得格外分明。再望著站在前麵的白夢芸,莫憶忽然有了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等到祭祀開始,聲樂大作的時候,白府眾人昂首挺胸,豪氣衝天的樣子,讓莫憶也受了不小的感染,不自覺地挺直了脊梁。而家主白闋誦讀的祭祀頌詞,更是每一個字都紮到了莫憶的心上。他忽然有那麼一點羨慕白家人,能有一個那麼牛氣的祖宗,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白家後人的底氣來自於何處。
往日裏他也就是聽白府的一眾下人在那裏狠命地死吹,這個江南白府如何如何了不起。可到底厲害到了何種地步,莫憶心裏還真沒個譜。直到皇室的特使前來宣旨,莫憶才算真的明白了過來。
侯爺?好家夥!在莫憶的心裏,這種人物就已經頂了天了。要不是如今他來了江南白府,這輩子還指不定能不能見得著。可人家呢?看吧,白家大爺正與那位侯爺攜手而行,言談甚歡呢!
莫憶又想了想,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一下自己到了這江南白府,叨了別人的光,算是趕上了大場麵,見上了大人物。
可是莫憶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當他發現自己與白夢芸的距離好像有點遙不可及的時候。
莫憶努力地回想著,母親有沒有跟自己講過,哪怕是一點半點,關於自己祖輩的事。
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別說是祖輩,哪怕是爺爺輩,母親都不曾提及。莫憶除了知道自己姓莫,有個爹叫莫方東以外,就一無所知了。
莫憶的心裏忽然緊了一下。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連自己母親的名諱都不知道。平日裏,他也就是聽到別人管母親叫莫大嬸。可這也分明是隨了他父親的姓。
莫憶越想越覺得害怕,心裏開始有點慎得慌,空蕩蕩的,很不踏實。他想象著自己就像是飄在天上的風箏,風一大吹斷了線,自己也就不知道往哪兒飛了。
最後,莫憶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就是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恐怕這個世上並沒有幾個人會在意,更談不上像今天這種排場的祭祀了。
永遠的被遺忘,就像自己根本就沒來過這世上一樣。既然如此,那現在還活著幹什麼?這活著不也等於白活了麼?莫憶想不明白。直到他聽到紫衣侯帶來的聖旨時,心裏才豁然開朗了。所謂“人死留名,雁過留聲”。這名聲二字,恐怕隻有用實力才能鑄造,至少對於現在的自己隻有這麼一個選擇。
“實力!靈修的實力!”莫憶在心中瘋狂地呐喊著,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某一天,自己也像白闋一樣,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傲視四方,“既然祖宗沒有給自己留下些什麼,那就靠自己的雙手為後人打拚一份值得他們引以為傲的家業。”白府的祖祭給莫憶帶來的,除了震撼以外,便是一種刻骨銘心的刺痛。這種刺痛,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思考自己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