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莫憶隻覺得頭痛欲裂，費力地撐開雙眼，卻見一尾小魚悠閑的從自己頭頂遊過。
“水裏？”莫憶伸手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真的是在水裏！”莫憶一下子坐了起來，開始打量起四周。
“黑石！”莫憶吃驚不小，一不小心又碰到了一根纏繞著水草的枝條，“這不是當日自己磨斷的那些枝條麼？莫非我又回到了洗墨池底？
“等等，我究竟是回來了？還是我一直都在這裏？”莫憶有些迷茫了，低頭摸了摸綁在腰間的那隻銀盒，這才確定自己是真的離開過。隻是對於自己是怎麼回來的，莫憶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此刻唯一可以記起的，便隻有那根揮舞的竹杖。
莫憶越想越覺得頭疼，索性不再去想之前發生之事，抬頭望了望幾縷直射到水底的光線，料想此時多半還是正午。
“不行。此刻出去，定會被人瞧見。指不定就傳到白夢軒二人耳裏了。還是等到夜深了再出去。順道再去浩瀾院收拾幾件東西。”莫憶如此打定了主意，便貓在洗墨池底靜待天黑。
時間轉瞬即逝，莫憶隻是在水中稍微打了個盹兒，夜幕便已經降臨了。莫憶從漆黑的水底，摸索著，慢慢向上遊去。
眼前的事物一點點變得清晰，就在他快要接近水麵的時候，莫憶停頓了片刻，伏在水下，凝神聽了會兒周遭的動靜。等確定附近沒人了，莫憶這才浮上了水麵，爬到了岸上。
渾身濕漉漉的，身上的衣裳是又破又髒，莫憶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人不知鬼不覺地溜回浩瀾院，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然後打包袱走人。
隻是莫憶剛一上岸，便覺得今日的白府與往日有些不同。往常這個時候，白府早已夜深人靜了，斷然不會像現在這般燈火通明，而且還有這麼多的護衛在內府巡邏。
莫憶隻是稍微愣了愣，便見不遠處的巡邏隊裏竟然有兩人朝著自己這邊走來，當下也不敢再潛入水中，怕弄出了聲響，隻得貓著身子，躡手躡腳地溜到了假山後麵藏了起來。
莫憶躲在假山一側，見那兩名護衛離自己越來越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正想著幹脆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反正還沒等白夢軒知道，自己就已經離了白府了。不過如此，白夢軒便有了提防，往後自己若是想要報仇，就恐怕不易了。
莫憶剛想到這裏，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淅瀝嘩啦的水聲，竟是那二人在離莫憶不遠處的一塊大石旁，方便了起來。
“奶奶的，這麼天日巡夜巡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那個殺千刀的莫憶！”當中一瘦高個滿臉怨氣，大為不爽得說道。
“可不是嗎？整整兩個月了，毛都沒找到一根。依我看啊，他早跑了。還找個屁啊！”那矮個子也是一臉的鬱悶。
“整一個敗家玩意兒！居然還好那一口！還真沒看出來啊！”瘦高個很是不屑地說道，眼中卻是流露出了一絲向往。
矮個抬頭瞟了瘦高個一眼，咬牙切齒地應道：“是啊！你說，人陳家好好一姑娘，就這麼讓他給禍害了。禽獸啊！要是抓到了，非得剝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
“噓……你能不能別提那事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就不怕？”瘦高個聽了，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