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行為, 自然隻是一個正慢慢有些懂事的小嬰孩無意識之中的模仿行為, 之所以會感興趣模仿, 也隻是因為平日裏身邊的人都太過於規規矩矩, 難得出現這麼有趣的一幕, 所以下意識便學習了起來。也不是故意想要寒磣自己的父親。
隻不過, 對於蕭恒而言, 太子的這個行為,實在是大大的傷了他的自尊。
即使楊蓁蓁再三護著太子,與他保證太子這一行為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可蕭恒還是忍不住想要狠狠的去掐一把太子以平自己的心頭之恨。
當然, 這一把肯定也是沒有掐到的,楊蓁蓁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瞧著蕭恒欺負太子。
小環這一回倒是比之前一回泡茶回來的早,很快便將燙傷藥拿了回來遞給楊蓁蓁。
這燙傷藥是楊蓁蓁先時找太醫配來, 為了防止自己做點心的時候燙到手, 沒想到她自己倒是沒有擦過,卻是拿來給蕭恒擦嘴巴了。
蕭恒張著嘴巴由著楊蓁蓁給她擦藥, 等到楊蓁蓁擦完之後, 他忍不住扁了扁嘴巴, 皺著眉頭開口道:“這藥怎麼這般難聞, 還有一股膏藥的苦味……”
正說著,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巴, 卻十分無奈的發現這膏藥,竟然已經全部吃進了他的嘴裏。
“……”
楊蓁蓁默默的收回原本要遞出的燙傷藥,強忍著心中的好笑衝著蕭恒溫聲道:“看樣子, 這藥不管用, 皇上還是尋太醫給您配一瓶吧!”
“……”
這一回,輪到蕭恒沉默了,他默默的看了一眼楊蓁蓁,沒有說話,可是模樣瞧著,卻是難得有幾分可憐兮兮的感覺。
最後蕭恒有沒有請太醫,楊蓁蓁倒是不知道,隻知道這幾日她見到蕭恒的時候,蕭恒都是閉著嘴巴,也規矩許多。
不過他這燙傷到底並不嚴重,也就沒幾日的功夫,便已經好全了,一好全,他首先做的事情,便是好好“欺負”一番楊蓁蓁,直到楊蓁蓁的嘴唇腫的也跟被燙傷似得,方才心滿意足。
楊蓁蓁又羞又惱,但到底比不得蕭恒的厚臉皮與無賴。
她有心想要冷一冷蕭恒,故意不去理睬他,卻沒想到,蕭恒先時所寫的聖旨,卻是在年宴之前,便頒布了。
聖旨一封一封的送入了各自的宮殿,宣讀給了當事人。
而楊蓁蓁那一封,也是梁庸特地帶著小太監捧著聖旨過去的。
梁庸看到那封聖旨的時候,心中的心情可想而知。明明據他所知,皇上根本沒有讓人擬過這一封聖旨,卻突然出現了,而打開聖旨,上邊的字跡,梁庸看著心中更是驚訝,這竟然是皇上親自擬定的聖旨。
他自皇上登位之後,一直跟隨在皇上的身邊,這些年來,皇上明顯便是憊懶了起來,一年之中,上上下下幾百上千封聖旨,皇上甚少會親自動手擬定,除非是朝中大事。至於此類後宮封賞的旨意,皇上這些年來根本沒有親自動手過,甚至當初連冊封文賢皇後的旨意,那也都是由其他文官來擬定的。
梁庸看著手中這份聖旨,隻覺得沉甸甸的,連帶著與楊蓁蓁宣布旨意的時候,這腰也不覺下沉了幾分,態度較之以往的恭敬態度,又是更加的恭敬。
他忍不住想到先時老太監與他所說的話,那會兒的時候,雖然他聽著也覺得是那麼一回事兒,可若說真的放在心上,時刻謹記著,卻也未必,但如今他是真正的信服了。
宣讀完聖旨後,梁庸滿臉堆笑湊到了楊蓁蓁,雙手恭敬捧上了聖旨,嘴裏說著喜慶話兒:“楊夫人……哦不,該稱呼承恩夫人了,皇上特特讓奴才先來夫人這邊宣了旨,夫人可是獨一份兒,奴才在這兒恭喜夫人了!”
說罷這話,梁庸又是裝作神秘的看了一眼四周圍,然後湊到了楊蓁蓁耳邊,輕聲開口又道:“夫人,這事兒奴才可是偷偷與您說了,你萬萬莫往外邊說去……”
楊蓁蓁奇怪的看了梁庸一眼,微微點頭,梁庸立刻又是神秘兮兮的開口道:“夫人,您回去可以好好的看看聖旨上邊的字跡,若是奴才沒有猜錯,這聖旨,絕對是皇上親自為夫人擬定的,要知道其他的旨意,皇上也隻是吩咐了底下人擬定……足可見皇上對夫人的用心。”
或許是因為早已知曉這個事實,所以楊蓁蓁的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她隻是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副不動聲色的摸樣,看在梁庸眼中,自是別有一番意味。
他立刻領會了過來,麵上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嘴邊,連聲道:“瞧奴才這個多嘴多舌的,怎麼就忘記了呢!夫人先時去過禦書房自是早該看過這封奏折,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楊蓁蓁見梁庸這副誇張的樣子,說實話,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她早就知道宮中的這群宮人,向來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罷了,梁庸今日這副樣子,分明便是因著知曉了蕭恒與她的那一層關係而已。
若是往日裏,莫說隻是一個區區承恩夫人的封賜,隻怕便是像楊國公夫人這般實至名歸的誥命夫人放在他的眼裏,也不會這般卑躬屈膝。
梁庸這個禦前太監總管這般殷勤小意的討好,說實話,楊蓁蓁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她隻是客氣開口道:“梁總管客氣了,還是多謝梁總管的提醒。瞧我,與梁總管說了這麼一大會兒時辰的話,竟也沒有請總管進屋去喝杯茶。”
楊蓁蓁說著,作勢便想叫小環端茶過來。
當然,楊蓁蓁說是上茶,其實意思是想要送客罷了。
隻不過是為了給雙方留麵子,才故意這般說的。
梁庸果然心領神會,麵上立刻又是露出了殷勤的笑容,連勝阻止道:“小環丫頭,不必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