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幺兒的神色因為薛媛的後退而立刻又好了。
薛媛不做理會,樂旻雖然是被綁著的,但卻被慕容幺兒這陰晴喜怒不定的樣子,搞得不知當如何麵對,便微皺著眉,看了她一眼。
慕容幺兒本就在看他,此時見他看自己,頓覺仿佛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自己,這才不理會薛媛了,而是問那衛兵道:
“為什麼說他是探子?”
衛兵對著慕容幺兒的時候,從內心深處有著懼意,聽她問起,急忙恭恭敬敬地將信遞了過去,垂首道:“夫人,這份信還請過目。”
慕容幺兒用兩個指頭將信夾在手裏,恥笑著直接將信拆了開,拿在手上翻轉了兩下,便丟還給衛兵,道:
“小題大做。”
衛兵知道信上沒毒,急忙將信捧著,進了後麵的主將營帳。
倒是禦風道長眼神兒極好,那信紙翻飛間,已經看見了“瘟疫”二字,心中了然。
慕容幺兒又繼續看著樂旻,眼睛裏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笑道:“既然不是探子,還幫著你做什麼?”
說著,便過來要給樂旻鬆綁。
薛媛雖然垂首而立,但眼角餘光卻在觀察她,此時往她手上一瞧,眼底閃過絲惱意,搶上兩步攔在慕容幺兒動手之前,按上了樂旻背後的繩結。
“我來吧,不敢勞夫人動手。”
她的聲音清脆,此時聽著,有因樂旻洗脫探子嫌疑的喜悅。
慕容幺兒臉色再變,鐵青著臉照薛媛肩頭就是一推,怒道:
“放肆!”
安靜站著的禦風道長心裏猛地一沉,玄金扯著他的衣袖,本來少年無懼的臉上,起了畏色。
禦風道長暗中拍了拍他的手,讓他放心。
慕容幺兒的力氣不是非常大,薛媛也不過是搖晃了一下,後退了兩步,卻在心中歎了氣。
她手裏方才的,果然是蠱蟲,隻是尚未催發罷了。
樂旻見她忽然動手,忙道:“夫人這是做什麼?本公子是來送信的,你們魯將軍當算梟雄,這算什麼待客之道?”
慕容幺兒自高而下地看了一眼他一眼,頓時又開心地笑了。
“別叫我夫人,叫我慕容姑娘,或者叫我幺兒,再或者阿紅也好。”
語態親昵,仿佛認識他很久的樣子。
說罷,她又伸手去拉薛媛,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指尖又從她的臉上輕輕劃過,笑道:“真是好顏色。”
薛媛的肩頭隨著她的手而突覺火炙一般疼痛,雖是一瞬之間,但也足以讓她蹙起了眉頭。
慕容幺兒沒放過薛媛麵上一分一毫的變化,揚著笑對樂旻道:“你這小奴無禮,你便這麼綁著吧。”
緊接著,又肆無忌憚地去打量他。
一直到把樂旻看得臉直紅到了耳朵。
慕容幺兒更高興了起來,在營帳裏轉了兩圈,站在了書案上放著的機關劍匣前,手指點了點,問:“這是什麼?”
衛兵忙道:“夫人,這是那探子的東西,怕有什麼機關,隻能放在這兒。”
慕容幺兒鄙視道:“爛木頭匣子,你們也當暗器看。”
說著,還順手從腰間拿出了個盒子,笑說:“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