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聽得杜明月如此講, 便是笑回道:“您啊, 過讚了。”
“不過是些女兒家的體己銀子, 防身而矣。”
杜明月卻是搖搖頭, 道:“有一句怎麼講的, 寧娶大家婢, 不要小家女。”
“像姑娘這樣在貴人地兒, 多多被熏陶出來的俏佳人,是樣樣精貴著。接人待物,管家理事, 真是十項全能。”杜明月不住的誇了話兒,道:“就是那等身家少的好人家,怕都不敢開口求娶了姑娘這樣的人兒。”
“哪有奴婢樂意外嫁?”玉容不削的說道:“府外的日子, 比不得府裏。”
“衣食住行, 府中樣樣都是精挑細選兒。”
“若說府中一傳聞,主子們要做善事的放了一批下人們出府。不要贖身銀子, 還倒給些體己的……”
“嗬嗬……”
“怕是下人房裏, 人人自危。處處尋路子, 托關係的。千方百計求著要出府的名單裏, 不能填了自個兒的名字。”
杜明月聽得玉容的話, 是說得樣樣中她的心意。
這不, 在杜明月掃過了堂妹的臉色時,就見著堂妹杜春霞啊,眼神裏有些向往之色了。
“是啊, 瞧瞧姑娘的衣裳, 瞧瞧姑娘的手飾,真是大家閨秀,也就這般模樣了。”
杜明月不留餘力的誇了話道。
“這算不得什麼。”
玉容擺手,說道:“像常在老夫人身邊侍候的姐姐們,撞上主子們高興時,什麼賞賜沒遇上過。五六兩重的黃金寶石鐲子,點翠珠花釵鈿……”
“總而言之,領著一等月例銀子的姐姐們,人人手裏都攢著好些套的頭麵手飾呢。”
“樣樣啊,都名貴的精品。”
有玉容姑娘一路的配合,杜明月瞧著,她給堂妹杜春霞吹的迷魂湯,也是差不多夠了。有些事情,還得等著發酵發酵嘛。
含光閣,是一棟三層的樓閣。
朱紅的雕漆,裏麵是供奉著金身佛像,莊嚴而且寶氣十足。
了緣大師見著了杜明月後,誦了佛號。
杜明月自然是回了禮,道:“家中小兒,已至蒙學的年紀。”
“作為小兒的生母,小婦人是冒昧的來打擾大師了。”這當然是杜明月來之前,就找好了的理由嘛。所以,她說話時,是落落大方的。
了緣大師聽罷後,笑道:“師兄已經叮囑了貧僧,由貧僧暫代師兄收下貴家二公子為徒。”
“至於貴家二公子的學業嘛,也將由貧僧代為教授。”
聽得此話,杜明月心中一動,問道:“不知我家長子、次子,能否一起跟大師學習?”
“當然,次子是拜入師門。”
“長子的話,我家會送上束修。”
此時,會如此講,也是杜明月的夫君,趙子殷有一次這般講了這等打算。這不,杜明月是心血來潮,就是提了出來。
了緣大師聽得這話後,微一沉吟,便是回道:“可。”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後,了緣大師又道:“如貴家兩位公子,由貧僧授與課業的話。想是兩位公子,將要暫住於國公府內。”
杜明月沉默了片刻後,問道:“學堂裏,尚有休假的時候。不知道,大師能否往開一麵,讓小兒能一月裏,回家小居幾日?”
“善。”了緣大師回道:“每月初一、十五,老納當為國公府的居士講經義,這兩日貴家的小公子,可回家中小住。”
“如此,謝過大師。”
杜明月見得了緣大師還算通情達理,自然是千恩萬謝了。
在杜明月看來,借著了緣大師的光,讓兒子們能進出了唐國公府,這前程自然是更加光明嘛。要曉得,這國公府的大門,不是對著人人都敞開的。
這一日,從唐國公府歸來後,杜明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夫君趙子殷。
“這樣也好,籙哥兒、策哥兒在了緣大師那裏,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當然,也能接觸到更多的東西。”
趙子殷這般說後,想到了一個問題,他道:“明月,你為何今日帶上了你的堂妹?”
“此人的目光不純,不是良善之輩。”
“雖是你的親戚,你往後與她交往時,也當謹慎兩分。”
人嘛,有親疏之別的。在趙子殷看來,杜春霞不是善類。本著人情來往,他一個大男人雖然不至於趕走了杜春霞,但是,提點了自己的妻子,小心那等心思歪門的親戚,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知曉。”
“夫君,這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情,我心頭都有數。”
杜明月沒隱瞞什麼,她道:“堂妹的眼中,全是向往了富貴的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