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自從懷有身孕,日子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曼兒,不能看賬本,會傷了腦子。”
“曼兒,不能吃生冷的食物,會凍到兒子。”
“曼兒,不能跑,驚了胎氣。”
“曼兒,這汪正德怎麼又來了?那點布怎麼總來麻煩你啊?會累到你的,下次不要讓他來了。”
“曼兒.......”
就連兩個小豆丁隻知道她肚子裏躺著弟弟,見到她要繞行免得碰傷了她,這當然歸功於宗海寧每天在孩子麵前耳提麵命的結果。
唐曼有時候不禁暗暗咬牙,沒見過比他更加神經的男人了,現在隻要一聽到‘曼兒’這兩個字,她就條件反射的想拔腿就躲,最可怕的就是宗海寧這家夥不知道怎麼說通了皇上,原本早出晚歸變成了現在的早出午歸,這下,他更有時間緊迫盯人了。
結果,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短短半個月,她就胖了一圈,無聊的唐曼突然想起擱置了好久的戲劇,上次寫了一本《長生殿》之後她就匆匆隨著海寧來到京城,唐曼攤開紙筆,腦中驀地閃現出一個才貌無雙、智勇雙全的女駙馬馮素貞的形象。
這是黃梅戲中的經典選段,以前唐曼喜歡的不行,幾乎背的出來,不禁手中執筆快速寫著。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巳時,等到了午時海寧回來緊迫逼人,她就難得空閑了。
馮素貞身懷血海深仇,到了京城女扮男裝化名馮紹民參加科舉考試,一舉奪魁,高中狀元。
皇帝傳旨,馮素貞被招為駙馬。
江湖高手一劍飄紅出現......
天香公主吃下忘情丹。
情節越來越激烈。
唐曼奮筆疾書,腦中如過電影一般,思路源源不絕。
“曼兒,你又不聽話。”宗海寧一走進門,見唐曼伏案疾書,不由得嚇了一跳,無奈喊道。
唐曼手中的筆驀地一頓,蘸著濃濃墨汁的筆尖在潔白的宣紙上劃了一道大大的印記,唐曼苦著臉抗議道,“海寧、夫君、相公,我隻是懷孕,不是殘廢了,真的,我發誓,稍微活動是有好處的。”
“不行。”宗海寧板著臉一口拒絕,連忙攙扶起唐曼,見她桌上的宣紙已經寫了厚厚一摞,不由得沉下臉,拉長聲音,“曼兒,這女人懷孕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都得精細著點,不然落下病根兒可是要難受一輩子的。”
“我。”唐曼張口剛要辯解。
“別的可以,這個不行。”宗海寧用食指觸碰唐曼的紅唇,“再不聽話,明天我就吩咐奶奶看著你。”
“別。”唐曼一臉驚恐,連連擺手,投降狀,“我聽話,我一定聽話。”
老太太實在太太太恐怖了。
自從前幾日從老太太的院子回來,她好幾日都沒有緩過來,不愧是一家人啊,唐曼深深感歎,老太太和宗老爺子一樣是個戲迷,迷就迷吧,還要和她一起同樂,請了個戲班子回來,哼哼呀呀的唱腔長調聽得唐曼昏昏欲睡。
然後。
驀地。
收尾時,突然一聲敲鑼,震得唐曼從睡夢中睡夢中驚醒,卻見老太太意猶未盡,而老爺子不住的念叨著青陽縣的戲班子才是真的戲班子,這些都是垃圾,然後讓身旁的人上台去吩咐不要走,準備下一場戲。
雷的唐曼忽然想起qq鬥地主中誇張的嗓音:‘不要走,決戰到天亮!’
“這回聽話了?”宗海寧哼了一聲。
唐曼驀地從可怕的回憶中驚醒,連連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肯定聽話。”
宗海寧微微一笑,笑的像個殲詐的狐狸,“早這麼聽話不就成了。”
“.......”唐曼。
感情他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