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曇想起他上次趁人之危的惡劣行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揚手便想扇巫閻浮耳光,卻被他攥住了手腕,按在臉頰上,苦兮兮地蹙起眉頭:“為師這張臉可是照著你親手所畫雕出來的,吃了不少苦頭。你不是說,為師是世上生得最好看的人麼……你真就舍得下手亂打?”
白曇指尖一顫,縮了起來,目光不禁凝在巫閻浮俊美無儔的臉上,他竟沒意識到,此時巫閻浮的眉梢眼角,鼻梁嘴唇,一筆一畫皆是出自他手。
因為刻骨銘心,方才記得如此細致,可也有錯處——
便連眼角處他因一時手顫,多點出來的淚痣,也被原原本本的複製在了巫閻浮的這張臉上,仿似一句無聲告白。
白曇伸出指頭,戳了戳那顆小痣,心尖漾起一圈漣漪,似化成一汪春水,口氣也軟了:“你怎麼連這顆多餘的痣也點上了?一代武林霸主,居然點顆淚痣,也不覺得丟臉。”
巫閻浮吻了吻他的指尖,似笑非笑:“那還不是因為是我的曇兒畫的?”
白曇怔忡地凝視了他半晌,忽而仰頭湊近,飛快地啄了他眼角一口,然後躲進了被子裏。巫閻浮心花怒放,隻欲狠狠疼愛他幾天幾夜,卻顧忌白曇的身子招架不住他的滔天欲火,便也不敢亂來,親吻撫摸了一番便及時打住。
正在二人溫存之時,門外傳來一串鈴聲,一個聲音道:“教主,有人求見。”
“何人?”白曇習慣性地應了聲,見巫閻浮轉頭望去,才明白那人口中的教主是他,不禁有些窘迫,又不免有些失落。巫閻浮眉梢一跳,也便立時察覺了白曇那點小心思——他何曾沒見過白曇坐在教主位置上那幅囂張小模樣?
他分明是喜歡……並且享受如此地位的。
巫閻浮唇角一勾:“教主正在歇息,何人求見?”
外麵的人顯然愣住了,沉默一瞬才答道:“啟稟教主,惑障魔有事上報。”
白曇驚詫地看向巫閻浮,不敢相信他如此大度,竟沒驅逐離無障,還容他留下來當護法,巫閻浮看出他的疑問,伸手放下簾子,將他抱到腿上:“他護你一路,算是將功贖罪,為師便也既往不咎,留他下來。”
白曇眨了眨眼,遲疑答道:“多謝……師尊。”
“何必如此客氣。”巫閻浮頓了一頓,盯著他笑道,“教主大人。”
白曇一時愉悅至極,狐狸尾巴翹了起來,懶懶吩咐道:“讓惑障魔進來。”
“嘎吱”一聲,一名清俊男子推門而入,畢恭畢敬地在榻前跪了下來。白曇隔著簾帳見他臉上未蒙布巾,便知巫閻浮已解了他的咒。離無障卻不願抬眼看一眼簾中二人親密姿態,隻低著頭,道:“啟稟教主,屬下這半月以來追蹤伏鹿下落,已有所獲,他自那日逃離神殿之後,便回到了月隱宮舊部,意圖東山再起,並且,屬下在月隱宮還見到了另外一人。”
白曇問:“何人?”
“七年前死掉的月隱宮宮主燭龍。屬下想,伏鹿之前分明奪得了妙化天輪,又在與屬下交手時棄之不顧,恐怕是也因奪得了乳海泉水之故,定是他以乳海泉水複活了燭龍。如今,伏鹿必將教主與師尊活著的消息告訴了燭龍。”
巫閻浮眯了眯眼,心知離無障所言不虛,白曇亦隱隱有些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