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曇登時不吭聲了。他越是不吭聲,巫閻浮便越想逗他,逗著逗著,二人便都情難自禁,親熱起來,一池春水漾起碧波。因著白曇懷了身孕,巫閻浮也未敢放縱自己一夜多來幾次,在白曇剛嚐到甜頭,意猶未盡之時便抱他回了房。二人這夜頭一次同床共枕,交頸相擁。白曇睡得恬然如個孩子,巫閻浮卻是一夜未眠,聽著他在懷裏咂嘴夢囈,不禁想起那日在雪窩前抱著附身小狐的白曇的情形,恍然一笑,隻覺此般失而複得,真猶如一場美夢,隻有一刻也不放開懷中之人,方能安心下來,不至患得患失,總是心有餘悸。
若是他父親巫瀲雲知曉自己冷情冷性的兒子終究是沒能練成六欲天,對自己的小徒弟用情至此,還有了個孩子,恐怕會氣得連棺材板都掀起來。
巫閻浮暗自嘲笑自己,不過,六欲天他還是要練的,否則日後月隱宮宮主找上門來,弑月與破日都不在,難以與對方抗衡。
將白曇的手輕輕拉開,他起身下榻,走到屋外。白曇向來睡得極淺,立時醒了過來,輕手輕腳地跟過去,推門窺看,見巫閻浮獨自坐在月下,盤腿打坐,雙手結印,便悄悄走到他身後,身子攀上他背脊,湊到他耳畔:“師尊,你要練功,怎麼可以不告訴我,一個人在這偷偷摸摸,想修仙啊?”
“修仙?”巫閻浮被他逗得一樂,伸手便將人撈進懷裏,一刮鼻尖,“你懷著身孕還想練功?若是弄傷了肚裏的娃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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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曇手指攀上他肩頭,絞住他一縷發扯了一扯:“那不正好……還未出世就耳濡目染,長大了豈不是絕世高手?”
巫閻浮聽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曲指輕輕彈了一下他腹部:“你當真想練?”
白曇點了點頭,他自然也知曉月隱宮宮主一醒,危機便已迫近。
“那好,為師便依你。六欲天中可令雙方功力同時精進的法門也並非沒有,隻是要雙方情投意合,心有靈犀才可,若是雙方中有一方是虛情假意,或心意不堅,另一方便會猝死,自我教這門功夫開創以來,沒幾個敢冒險嚐試的。”
巫閻浮一麵低語,一麵低頭挨近懷裏少年紅潤的薄唇,“曇兒,你可願一試?”
白曇黑眸閃閃爍爍,扯起唇角:“你害怕?”
“你若不怕,為師有什麼好怕的。”巫閻浮咬了咬他下唇,眸中情意灼灼,“你若再殺為師一回,為師的鬼魂便纏你一輩子,讓你夜夜不得安眠。”
白曇快被他的詛咒般的情話溺斃了,深吸一口氣道:“師尊,我信你。”
巫閻浮心頭狠狠一悸,笑歎:“有你這句,為師此生還有何憾。”
白曇將他脖頸環住,吹了口氣:“那……請師尊賜教。”
巫閻浮一笑,將他抱進室內,盤腿在榻上坐下,伸手解了紗帳:“你可還記得行欲經中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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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自這夜之後便閉關練功,因著心意相通,功力皆突飛猛進,這段時日,月隱宮宮主那邊亦在蟄伏之中,尚無什麼動靜,轉眼間便過了三月,巫閻浮順利突破了六欲天最後一層,白曇卻因孕期反應愈發強烈而不得不提前出關。
這日,一眾教徒跪在門前迎接兩位教主出關,隻見門內泄出一道虹光,巫閻浮神采奕奕的走了出來,懷裏抱著他那心狠手辣的小徒弟。長發披散的少年正軟軟依偎在他懷裏,頭埋在胸前,鼓凸的肚子已是用手捂著也遮掩不住了。
“恭喜教主,賀喜教主!”
早已知曉白曇以男子身有孕消息的眾人見怪不怪,齊聲祝賀巫閻浮,卻將迷迷糊糊的白曇驚得醒了過來,扭頭一見幾十雙眼睛齊齊看著自己,登時羞極。
“你們都跪在這裏看本座笑話麼,滾!”
巫閻浮極是寵溺他,臉色一沉:“聽見了麼,教主生氣了,還不快滾!”
待眾人散去,白曇才平靜下來,他懷孕已逾半年,隨著胎兒越長越大,他情緒也愈發壞了起來,難以集中精神與巫閻浮修煉武功,總是貪吃嗜睡,情I欲也如潮水一般來得洶湧,挺著大肚子還要索求巫閻浮的疼愛。
出關這夜,亦是春宵帳暖,被翻紅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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