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中,鐵鏈聲聲脆響。
緋玉收攏起連著雙手的鐵鏈,在窄小的地牢中慢慢活動身體。雙腳上的鐵鏈擦著地麵,發出嚓嚓的聲響,異常刺耳。那腰間扣著連於牆麵的鐵銬,墜得她快要邁不出步子。
整整一天了,自從一覺醒來,一切都變了樣。
她本是二十一世紀某個雇傭兵組織的首領,然而現在,她卻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哪怕沒有鏡子,她也能確定,這個完全使不上什麼力氣的身體,不是她的。
上半張臉覆蓋著半塊金屬麵具,似乎牢牢粘在了臉上,一動就撕扯著疼……
“喂,你,吃最後一頓飯,一會兒該你上場了!”牢房外一人粗聲嚷嚷著,將兩個饅頭扔了進來,砸在地上,居然砰砰作響。
這是在喂狗麼?!緋玉一雙眼睛迸射著殺氣望去,卻沒人理會她。
慢慢挪動步子,看著那個肮髒發黃,像石頭一樣硬的饅頭,他說,是最後一頓飯?上場?是什麼?
這裏,恐怕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她原本就是華裔,那些看守她的人,穿著裝扮,好像中國古代電影裏的人。
而她,也能從牢房內巴掌大的透氣孔中,隱隱看到那與現代相比湛藍太多的天空。
緋玉終究沒有彎下腰,而是恨恨伸腳一踢,饅頭咕嚕嚕滿地滾,這種東西,能吃麼?吃完了牙還能留下麼?
門上那把如小孩玩具一樣的鐵鎖,她根本不放在眼裏。
她現在要做的,是讓這個身體盡快恢複些力氣,哪怕殺不了外麵的人,拚了命逃跑也要能夠負荷。隻有逃出去,她才有功夫去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身體,在剛剛醒來的時候,還是一動都不能動的,現在,她可以越走越快了。
索性把饅頭當成了運動器材,緋玉追著它又加快了步伐,揉捏著僵硬的手指,爭取為數不多的時間。
然而,那些人給她最後一頓飯的時間未免太短了些,她踢著饅頭剛走了兩圈,牢房的木欄杆嘩啦啦被打開了。
一人解開了她腰上的鐵銬,伸手扯著她兩手間的鐵鏈,將她拖出了地牢。
“二胖子,這人不是剛來麼?怎麼這麼快就弄出去了?”
“還說呢,這女人,來了之後不哭也不鬧,頂這個麵具到處溜達,怪嚇人的,老板怕她想什麼鬼花招再鬧點事出來,索性今兒人多,拉她出去多賺幾個回頭客。”
緋玉……隻剩下愕然了,歇斯底裏,她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