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主子,奴才給您問安了。”太監總管聶如海擠著一張胖臉笑道:“您能平安回來,奴才可真要感謝老天爺了,他老人家有眼有耳,可算是聽見奴才日夜禱告了。”
聶如海極盡阿諛討好,點頭哈腰,引著緋玉和白沐上了馬車,自己也笨拙著爬了上來,吩咐前麵小太監穩著趕車。
“不過……”聶如海突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繼而有些痛聲歎息道:“奴才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問吧。”緋玉看著這個有些聒噪的太監,著實有些膩煩。
“您的頭發,乃是當年皇上替您保住的,您這回剪了……”聶如海說著,突然打住,小眼睛滴溜溜望著緋玉。
“形勢所迫,我會向他解釋。”緋玉淡淡說道,心裏不由得又一次懊悔自己的衝動,真是千算萬算,卻漏了一石,反而激起千層浪。
“聶公公。”白沐此刻極有眼色,恭敬開口道:“我主子三天三夜趕來,想必早已累了,眼看要麵聖,讓她歇歇如何?”
聶如海臉色轉得飛快,一愣之下即刻忙不迭請罪道:“那是自然,你看,奴才老了,話也多了。玉主子,您趕緊歇歇。”
緋玉靠坐在馬車一側,不介意遞給白沐一個帶著謝意的眼神,她是想歇歇不假,這太監,太吵了該讓他閉嘴倒是真的。
不大一會兒便進了宮,北營司距離皇宮,真的非常近。據聶如海所說,她如今乘坐的馬車,居然可以一路入宮,直至禦書房前。
而白沐,並非皇帝想要召見的人,僅能在禦書房門外等待。
聶如海引著緋玉一路上了台階,彎腰稟報之後,替她開了門。
“玉主子,皇上等您好久了,請。”
緋玉一步跨過高高的門檻,身後大門緩緩關上,殿內突然稍暗了些。
銅爐內飄出嫋嫋青煙,乃是上好的香料,清新凝神,仍舊掩蓋不住房內濃重的書香氣。
抬起頭,隻見一人已從桌案後方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