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為未來駙馬接風洗塵的晚宴極其豐盛,平月摒退了一旁服侍的人,偌大的圓桌旁,隻有她與夜溟兩個人。
平月看著滿桌子的精美,微微低下頭,偷偷用眼角打量夜溟,仍舊覺得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快要從胸膛蹦出來一般,又覺得今天這屋子的火龍為什麼燒得這麼熱呢?
拿起銀筷,壓了壓指尖的顫抖,想親手替他布菜,可是,又不敢。
對,是不敢。
他是個像仙一樣的人,就這麼坐在離自己不遠處,她總覺得,不管自己做什麼都唯恐出了錯。
“你……”平月輕輕咬了咬唇,早就準備了許久的話到了嘴邊又推翻,說什麼都覺得不妥當。
空氣似乎凝結著,兩個人的空蕩大廳,平月似乎能聽見自己心跳都在回音。輕輕放下筷子,悄悄捏上衣袖,將那手心中的汗沾去。
“他們……可有服侍不周之處?”平月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一句話,還有些慶幸,總算這句話沒什麼錯漏。
“無絲毫不周,有勞公主殿下費心了。”
優雅又客氣,雖然那聲音圓融謙遜,聽不出什麼寒意,卻也置人於千裏之外。
“你也……無需如此客氣。”
兩人就這麼不鹹不淡說著,平月心裏卻越來越焦急,雖然她知道,兩人初見麵,必有諸多不適之處。
她雖然屢屢告誡自己一定要耐住性子,一定不能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是,麵對這樣的男子,誰能忍受得了相敬如冰呢?
“你……”
“公主殿下……”倒是夜溟難得主動開口,未看桌上菜肴一眼,也未看著平月,淡淡說道:“公主可知,夜溟向來體弱多病……”
“我知道……”還沒等夜溟一句話說完,平月登時搶過了話頭,“這些……我都知道,公主府內早已備下了奇珍的藥材,還有不少是皇上送來的,哪怕……哪怕……”平月低著頭偷看了夜溟一眼,“哪怕治不好,我也盡一切可能不讓你再受罪。”
“多謝公主錯愛,夜溟不敢當,此次前來唯有一事,恕夜溟難從聖旨,不能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