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墨離自認不是個好皇帝,功高不過先祖,更稱不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是,他在反省之餘也一直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帝王,也不在昏君之列。
縱觀曆史上多個無道的昏君,他沒有魚肉百姓,反而國庫虧空之下硬撐著不再加賦稅;他沒有寵佞臣而冤忠臣,他明白,一國之治需聽各方聲音,佞臣也好,忠臣也罷,各有各的想法,他還能分辨的過來;他沒有沉溺於後宮,各宮的嬪妃他也雨露均沾,視其地位而寵之,後宮一片太平。
甚至,他從不因私事誤國事,哪怕外憂內困,他除了沒有心思用膳夜裏無法安眠之外,國事大小,他一點兒也沒耽擱。
更退一步說,他縱然深愛緋玉,也從未用過激的手段逼迫她,甚至屢屢給她方便任她行事,不用任何規矩約束她,隻期望她常入宮陪陪他,隻期望她有朝一日能夠醒悟他對她的好。
可是,他也不是聖人,也難免做過幾件錯事,然,這或許就是一個帝王苦痛的地方,帝王……不能犯錯。
一個執念,一時的怒上心頭,終究步步踏錯,眾叛親離,直至今日,江山社稷岌岌可危,而他終究,什麼也留不住了。
燕國使者急切要求覲見,北宮墨離強打起精神,麵對燕國使者的懇切相求,最終,點頭應允。
“什麼?!”緋玉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莫名其妙,“燕國人要搜查北營司?”
“正是。”白沐沉聲道:“燕國使節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消息,說燕國公主恐怕如今身在北營司,是藏匿還是被挾持……這個不好說,如若北營司與此事無關,就需接受搜查。”
雖然有了解釋,緋玉仍舊一臉困惑望了望紅殤,而紅殤,也一臉的疑惑。
北營司與燕國公主沒有一點兒聯係,差得十萬八千裏,燕國人不可能有這麼豐富的想象力,那麼那個消息的出處……
“白沐,北營司也屬京城重地,豈是有人說搜就搜呢?”緋玉反問著,總覺得事有蹊蹺。
“主子,話雖如此,但是,燕國使節已經從宮中請了旨,皇上親口應允,恐怕……”白沐頓了一下,“還請主子做些準備,屆時恐怕要混亂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