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玉走了,短短幾天內,北營司曾駐紮的府邸被封閉,白沐到了南營司,位居袁嘉手下,雖然仍舊執掌一方,卻形同架空,再沒有半點權力。
手下曾經四人也被打亂了編組,不在身側,就連他每日起居所做,均有人監視著向袁嘉一五一十彙報。
白沐難得十幾年頭一次這麼輕鬆,睡覺可以自然醒,飯菜均有人送到屋內,閑來翻翻已經記得爛熟的璟朝律法,揮毫潑墨,全然一副閑人模樣。
飯菜已經冷了,白沐才放下毛筆,將宣紙拎起來,細細吹幹上麵的墨跡,卻終苦笑一聲,將剛畫好的一副寒冬竹韻揉成一團扔在了一邊。
北宮墨離也算是善待他了吧,對他的失職失責並未追究,甚至再未傳召,可或許,北宮墨離了解,這才是讓他生不如死的辦法。
數日如一日,那麼,或許就這樣數年如一日過下去,哪怕直到有一天北宮墨離忘記了他,他仍舊要老死在南營司。
枯坐,沒有目標的等待,唯一的盡頭……
白沐執著筷子翻動碗中的米飯,不期然,底層一張油紙包裹的紙條。輕輕展開來,頓時皺起了眉。
飯菜沒有心思吃了,白沐在屋中踱步半晌,終於也算沒得選擇。
而此一時,國庫已經清點了夜氏所有的家產衝入國庫,全部都是現成的真金白銀,可見夜溟為了籌謀今日,早就開始準備。
北宮墨離拿著手中清帳的折子,縱然是帝王,也禁不住手指顫抖。
富可敵國真是小看了夜溟,整個夜氏完全折合成銀兩,居然真的比他執政時期國庫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多。仗可以繼續打下去了,可以不再縮減將士們的軍需糧草,可以不再兩人共用一把兵器,可以不再全軍徒步跋涉千裏。
璟朝保住了,但是,北宮墨離此刻卻沒有一點兒歡愉,這一切的一切,是他用自己心愛的女人換得……
“夜氏還有什麼人在?”
聶如海也被召回了宮,趕忙回稟道:“啟稟皇上,夜氏……已經沒有人了。就連負責送銀兩來的夥計,也均是夜氏雇來的短工,甚至不知道自己護送的是銀子。至於夜氏的管事掌櫃,也在前些日子就陸續辭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