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撒茲勒抱著困得要死根本睜不開眼的唐葉直接穿過人群和牆壁, 來到祭禮堂的內部。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大堂已經被收拾過了一遍, 但地上和牆壁上仍然有黑色的腐蝕痕跡, 形狀怪異, 極為恐怖猙獰, 破裂處燃燒了暗色的煙霧, 如魔神的觸手,在空氣裏遊移。
難聞的氣味仍然盤旋在大廳,殘破的水晶吊燈獨自悠悠晃動, 即使是白天,祭禮堂內陰沉如夜。
伯納早已在廳中央等待。他蹲在地上,手指上撚著一些灰塵的碎末, 放在眼前細細看。
屍體已經被全部清理幹淨。
許多靈魂仍然囚禁在祭禮堂內, 外有教士念禱文,殊不知, 這讓被惡魔氣息漸染的靈魂們更加痛苦。
掙紮扭曲的模樣, 從極致的黑暗深淵裏, 淒厲可怕滿帶著痛苦死去的怨靈才是最可口的食物。真是美味啊。
“這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伯納站起身來掃視了一圈, “隻剩下這些被破壞的現場。”
阿撒茲勒附身凝視著身旁角落裏的打鬥痕跡, 嗤笑, “那是因為你看不見。”
“教廷的高級教長和神聖術士也曾來過。。。他們說祭禮堂已經被魔氣玷汙了,到處都是惡魔的臭味。”為了證明自己也的確發揮過作用,伯納特意大聲說道。既然神聖高級術士說了什麼都沒有, 那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惡魔的臭味?
撒大爺的臉黑了幾分, 明明那些術士身上的味道才最令人反胃。不過他並不想和這個人類男人反駁,祭禮堂內的氣息有些熟悉,一個名詞劃過腦海:魔魘。
再仔細看一眼現場,一切似乎說得過去了。這些顯然是魔魘造成的痕跡——獨特的暗綠色腐蝕瘡口,壓抑黑暗且令人相當不愉快的味道。
隻是。。。。
一個小小的女爵之女,怎麼會被魔魘挑中?
阿撒茲勒滿是興味的盯著伯納猛瞧——一個把靈魂出賣給魔神的家族後裔。雖然這個可憐的男孩對自己的血統似乎毫不知情。
唐葉醒的差不多了,這才小腿一伸,從他懷裏跳出來,發現了異樣,“我以為新娘的玫瑰花環早已被惡魔氣息腐蝕幹淨了。”
“新鮮的玫瑰?”伯納小心翼翼湊近瞧了瞧,但他也不敢把地上殘存的半朵玫瑰花拿起來。
唐葉皺緊了眉頭,吹開地麵上的灰燼,玫瑰就躺在這片灰燼之中,地麵上還有一些殘存的紫色線條,“這絕對不正常,那些打掃的教士怎麼會漏放地上這麼明顯的玫瑰?而且。。。還很新鮮!”
“除非之前有人進來過,就像我們一樣。”伯納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用劍尖輕輕挑了下玫瑰的花瓣。
詭異的狀況發生了!
隻見劍尖剛觸碰到花瓣,玫瑰花迅速的凋落,變成了一會散發著惡臭的黑粉。兩人趕緊捂住鼻子跳開,胃裏一陣陣反胃。
“這應該是某個禁忌的千裏傳送陣。”一直在身後觀察的阿撒茲勒忽然開口,“那些魔紋線條都沒來得及擦幹淨。應該有人在不久前剛離開這裏,也許隻比我們早半個時辰。”說著,他輕輕看了一眼唐葉。
唐葉眼神開始亂飄——哦,她不過就是多賴了一會床而已!
傳送陣?個人可以發動的紫色跨空間千裏傳送陣?伯納宛如被利刃劈中了一般,靠著旁邊的禮桌,緩緩吐出一口長氣,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傳說中隻有白銀史詩級別的術士才能隨意劃開空間運用遠距離跨空間的傳送陣,這種強大的空間魔法早已失傳。雖說盜賊有盜賊印記可以短時間短距離內傳送,但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空間術法,想要形成越強大的陣法,魔能力量便越是呈幾何數目增長,低階的魔能並不複雜,比如盜賊,或者短距離傳送卷軸,但如果要取消掉一切空間和次數限製,這不僅需要強大的魔法掌控技術,更需要恐怖級別的魔能消耗。
而這個隻有羊皮卷裏才出現過的遠距離跨空間禁忌傳送陣法,竟然就在他麵前!
祭禮堂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吸引來這樣神秘可怕的家夥?伯納心髒劇烈跳動,冷汗涔涔。那天晚上,他隻能依稀回想起,宴會開到一半,自己的妻子忽然懸浮到了半空,渾身散發著漆黑的光芒,雙眼變成了墨綠色。她大開殺戒,仿佛失去了一切意識,嘴巴裏還發出可怕的笑聲。
血,到處都是血,男人的哀嚎,女人的尖叫。神聖術士們得到緊急求援飛了過來,金黃色的神聖術法光芒將整個大廳都籠罩了個嚴實,蘿拉卻忽然從空中跌落在地,昏迷不醒,潔白的婚紗被血液染成了瑰麗的深紅色。。。。。結果就是她被判了火刑。
伯納的雙手發顫,搖搖欲墜。他能預感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極其邪惡強大的東西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
“我們還能追蹤到那家夥的蹤跡嗎?”伯納趕緊用誠摯又懇求的目光望向黑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