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女王, 我不能這麼做。”夜罰人雙手拄著劍, 退立到一側, 目光堅定。
“你在說什麼?難道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夜鶯氣的大吼。
“這是您和紅女王之間的爭奪, 按照荊棘皇後身前的遺言, 屬下不能參與。”
“該死!”夜鶯尖叫道, “就不能把那個已經死了的臭老太婆放一邊?現在我才是女王!”
玫棘聞言大笑,“你聽到了嗎?現在是我和你的時間!這樣才公平!既然想要王位,就來和我爭取。”
“哼, 從你的嘴裏聽到公平這樣的字眼,真是可笑!姐姐,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夜鶯臉氣的通紅, 眼看夜罰人真的一幅不插手的架勢, 立刻舉起權杖。深紫色的光芒無視玫棘周圍的電流護盾,猛地攻擊而去。這強大的衝擊讓四周的岩漿沸騰的更加猛烈, 使得周圍元素陷入了狂亂之中。
空氣在迅速升溫。
玫棘躲過了這一擊, 她身後的岩石壁卻沒有幸免, 被擊中的地方迅速坍塌, 在深紫色的絢麗飛彈裏化成了塵埃, 跌入岩漿中去了。
玫棘肩膀一陣發痛, 看來妹妹是在動真架勢。隻要夜罰人不插手,她相信自己還有一定的勝算。
兩人目光在空氣中交接。
既然是下狠手,就不會有任何的客氣了。玫棘以犧牲自己防護力的方式, 迅速將力量加到了速度上, 如幻影一樣出現在夜鶯的身側。
在她的袖子裏,刷的一聲伸出一柄鋒利的匕首。
元素護盾雖然能抵抗大部分傷害,但主要防禦的還是元素類型法術傷害。而玫棘使用的完全是高爆發力匕首攻擊,夜鶯的法術護盾根本不能抵抗這麼強大的物理劈刺。
元素護盾出現了一條裂縫。
匕首劃中了她的胳膊,饒是她再強行躲避,卻難逃這一次的猛攻。
隻是夜鶯沒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會如此擅長使用匕首。
她不喜歡這種被傷害和壓製的感覺。
事實上,她厭惡極了玫棘,厭惡極了這個是自己姐姐的女人。從小,母親更喜歡姐姐,姐姐就像是耀眼的玫瑰,美麗聰慧,奪去了她的一切。以至於當她被玫棘和希爾德的惡作劇陷害,失去了身體成長的能力,也無法向母親道明一切。
因為母親根本就不會相信。
在荊棘王後的眼中,隻有最優秀的孩子才值得嘉獎。她清楚記得母親當時失望的臉,尤其是當萊西特告知母親,她永遠隻能維持著幼兒身軀之後。
大概正是因為如此,萊西特對她格外照顧。母親也將夜罰人賜給她當玩伴。
可是她不滿足,並不滿足!憑什麼那個害自己不幸的姐姐可以獲得全部寵愛?憑什麼自己隻能維持著這幅該死的樣子直到死去!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和你爭,一點也不!姐姐,可是我現在非殺掉你不可呢。”夜鶯捂著流血的胳膊高聲尖笑。
一圈圈強烈的能量波動從身體周圍散開,金色的發絲膨脹飛起,無風自動。驚人的殺氣爆發開來,她的法杖立刻變成了純粹的綠色。逼人的詭異綠光向玫棘發起了致命攻擊。
一直在半空中遁形的阿撒茲勒忽然沉了下眼眸,“有人幫了她。”
“好強的力量,似乎比上一次在君臨交手更要強悍。”
“有人借給了她力量。她現在身體裏還流竄著另一股魔力,但這股魔力並不屬於她。”阿撒茲勒立刻想到了烏鴉女巫,眼神冰冷。
你們想幫黒女王嗎?那他就偏偏不如她們的意!
縱使有法力給速度加成,玫棘的動作更為敏捷,但是她很快就發現,夜鶯的魔力似乎就是用之不盡,這樣下去,她遲早逃脫不了。
該死,夜鶯現在的力量已經到如此地步了嗎?玫棘愕然。
巨大的力量光波爆發開來,從懸浮著的圓盤中央橫掃向四周。夜罰人猛地將劍深深插在巨石裏,以此穩住身子。強大的能量波動迅速壓縮了空間的體積,引發空氣扭曲。
玫棘以為自己死定了。
卻偏偏有一道詭異的漆黑光芒悄然射向了光波中心的位置。正在施法的夜鶯,此刻出於防禦力最底下的狀態。她斷然想不到會有人在這種時候忽然襲擊。
夜鶯的權杖竟然被活生生震出了手!施法被打斷,本身也會受到極大的損傷,噴壺一口血。與此同時,後背傳來一股吸力,剛剛被扭曲的空間恢複原狀,而她位於陣法的中心,由於空間剛剛在這裏被壓縮的相當嚴重,所以一旦撤銷,她立刻被恢複的空間彈飛了起來。
夜鶯胸口直痛,血液順著嘴角流出。
她可以斷定,自己被偷襲了。
光波能量衝擊太大,圓盤四周部分已經被震碎,正緩緩破碎墜落。
她猛地抓住一塊邊緣的石磚,想要爬起來。然而一道漆黑的影子卻覆蓋在自己身上,抬頭一看,正是姐姐玫棘。
她不能輸!決不能輸在這裏!但是,她現在必須殺了玫棘,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玫棘站在她麵前一動不動,神色複雜,銳利開口道,“妹妹,瞧,現在是時候做個了斷了。我們之間隻能活下來一個。”
夜鶯死死盯著她,卻忽然留下了眼淚。
這張隻有九歲的稚嫩麵龐上浮現出可憐的神色。
玫棘愣了愣,手停頓了幾秒。這就是這停頓的功夫,她聽見夜鶯用虛弱的、令人心疼的軟糯聲音低低哀求道,“姐姐,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偷偷翻牆去看騎士的比武大賽嗎?那時候母親懲罰我們不準吃中飯,於是我們就溜去廚房吃剩麵包。”
玫棘晃了晃心神。
夜鶯露出了難得脆弱又柔軟的一麵,“自從長大後,我們說話的機會越來越少了。而且我又成了這幅長不大的樣子。姐姐,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因為你擁有完美的身軀,你才是天之驕子、未來出色的繼承人。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和你爭,隻是我嫉妒心作祟,你太完美了,我卻一無所有。我知道,我們兩個終有一個人會消失。我不後悔,我這樣的身軀無法成為一個女皇。姐姐,你還記得我們一起騎著馬跨過欄杆嗎?”她的聲音越說越軟,仿佛能鑽到人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