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維西哈哈一笑, “這樣才有意思, 不是嗎?”
唐從心到身體一片冰涼, 這家夥是魔神, 她逃不掉了。
回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 她窘迫極了, 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現在的狀況已經不能用不妙來形容——簡直是她能預想到的最差勁最壞的結局。
“好吧,就當我認輸,等等, 別靠近————”
“好好享受美夢吧。”不等對方說完,赫爾維西捂住她的雙眼,一句話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不知為何, 赫爾維西發現自己鬼使神差的說了出來,“太晚了, 好女孩該入睡。”
黑暗覆蓋在她肩頭, 如厚重的簾幕。
無數蒼白的手臂掙紮著從他腳下蔓延而出, 將書房機擠占到不遺留一絲空隙, 又如幻影般消失了, 在空氣裏留下短促的啼嘯聲。
在被手臂爬過的位置, 皆留下一道五芒星的圖案。
所有關於黑龍和魔神的書籍,在無聲的焚燒著。就連唐手裏抱著的那本書頁難逃這一下場。
赫爾維西望著懷中的少女。
為何他會說出那句話?為何有種該死的熟悉感?
赫爾維西張了張嘴,胸口傳來尖銳的刺痛, 靈魂力量再次逆流了起來。
猝不及防, 他咳出了一口血,狼狽的歪倒在沙發上,漆黑的長發如海藻散開,猩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滑落。
嘖——真是令人厭惡。
是中了詛咒嗎?還是受了傷?亦或是某種神器的幹擾?
之前他曾派祭祀去調查,卻依舊沒有任何結果。沒有人會打魔神的注意,那是自尋死路。他也完全不信自己的身軀就這麼毫無緣由、毫無征兆的發生異況。
每一次,身體出現強烈的不適,似乎都和艾爾莎有關。他能感受到她的全部情緒,無論是快樂、喜悅,亦或是痛苦、恐懼,這隻小知更鳥所有的小情緒、全部的小心思,都印在他的腦海裏,清清楚楚,無所遁形。這家夥的一舉一動,都能牽扯到他的心緒。
這種情緒被左右、思緒全部被霸占的陌生又奇異的感覺,令他困惑至極。
數千年來一直在廝殺、吞噬、詭計、陰謀中度日的深淵大佬赫爾維西,破天荒的疑惑了。
這隻愚蠢的小知更鳥,身板明明小的可憐,和深淵的妖嬈女惡魔比起來,像一朵幹瘦的小黃花菜似得,滿腦子充滿了稀奇古怪又令人發笑的鬼主意,舉著一根小破銀劍都敢隻身闖到深淵裏來,就為了找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阿撒茲勒。
她會是埃爾普索故意投給他的毒嗎?
想到這裏,赫爾維西的眼神一寸寸昏暗下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他抱著她的胳膊,都開始輕微發麻,這才緩緩移開,投向窗外天際一輪猩紅之月。
那魔魅的暗紅月光仿佛將他的魂魄都吸盡,隻剩下一具蒼白、優雅的軀殼。
赫爾維西嗤笑了一聲。
“呐,愚蠢的小家夥,輸的人,可是我.....”
。。。
奧克斯舉著倒滿了處子鮮血的高腳玻璃杯,他的懷中,依偎著一名小巧的女人,女人臉上隻有一張驚悚的血盆大口,布滿密密麻麻尖銳的碎齒,從額頭裂到下巴,占據了整張臉——那是蒂亞娜,血女王。
當奧克斯摟著蒂亞娜踏入議事廳,屍寒女巫、冰霜女王、戰斧喬納斯、蛇身祭祀薩米基納已經站了起來,將他們致敬,奧克斯一一回禮,這是屬於一種領主之間交往的利益。蒂亞娜提醒他還少了一個人,星辰支配者巴爾。奧克斯親吻了女領主們的臉頰,對侍奉在議事廳裏的布艾爾管家拍了拍手掌,布艾爾溫順的垂下頭,率領所有惡魔仆從離開房間。
作為宴會的東道主,奧克斯終於能坐上長桌最中央的位置。這個位置本來是留給魔神的,但魔神身邊的祭祀澤諾亞告訴他們,魔神不會出席。多年來,在深淵裏,雖然奧克斯頭上掛著血腥伯爵的稱呼,但和其他幾個女領主相比,他顯得更保守溫和一些,甚至謙遜的有點過分,每次七大領主集會,他總是會主動坐在靠後的位置,讓那幾個女人去為了最好的位置互相撕破臉。
關閉的大門又被悄悄推出了一絲縫隙,露出一張妖嬈、美麗的女性臉蛋。
奧克斯微微驚愕——這是他一族的族長,血腥魔女西爾維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