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楔子(七)(3 / 3)

雪炎臉上湧上一片血光,雙手抬起,緩緩引導著黑炎進入兩隻幼崽的頭部。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打碎重要的東西。

他的動作很慢,像是怕失去心愛的事物。

隻有現在,他才會像個父親那樣,小心的嗬護那些重要的東西。

黑炎靜靜的燃燒在顱部金色的絨毛上,絲絲紅光氤氳著,黑、金、紅,三色交融在一起,形成一個臨界點,白線穿插其中,各自呆著三顆紫色符文。

雪炎雙手印在其上,無比霸道的氣勢悄然散發而出,慢慢將兩團詭異之色壓入,兩隻幼崽的顱骨在威壓和光芒的印入中,兩個截然不同的圖案悄然凝形······雪炎目中紫光閃滅,注視的眸子突然一頓,對著左手邊的幼崽輕“咦”了一聲。

“有意思。”他會心一笑,臉上卻又被一陣蒼白替代。

終於,當所有的儀式已經結束,當兩隻幼崽在兩團光芒璀璨中緩緩收攏金色絨毛,那寸寸的黑色皮膚再度覆蓋了它們的身體,兩圈翠綠的蔓藤環著甜蜜的脖頸,此時的它們,似乎又回到了初生後的形態,肥肥的像是肉球一般,蜷縮在搖籃中,安穩的昏睡著。

雪炎闌珊的後退了幾步,開心的笑了,“終於結束了。”

“結束了。”一個詭異的黑影從雪炎身後走出——一席黑袍遮掩了他的全身,隻剩下一張白皙如玉的臉角。

“等很久了吧?”雪炎隨意的笑笑。

“沒有很久,隻是在你體內睡久了,想看看孩子罷了。”黑影的話語不帶絲毫起伏,低沉中透著堅韌。

雪炎和他一同看著在搖籃中昏睡的兩隻幼崽。

“咦!?”黑影突然驚訝了。

“你也發現了?”雪炎蒼白的臉上似笑非笑,“很驚訝吧。”

黑影注視著雪炎,黑袍下的目光閃動。

“哼!不愧是你。”

“不,不是我,是我們。”

黑影的寒芒一閃,一隻白淨的手揮舞在空中,無數的規則在瞬間更改,破裂的空間出現醜陋的黑洞,粘滿黑血的荒獸巨爪從黑洞伸出,衝著雪炎胸口狠狠一抓!

雪炎倒飛而出,一口鮮血湧出,沾滿了血漬未幹的衣襟,倒在角落處,琵琶旁。

“我是我,你是你,我和你不是一個人。”黑影收手,黑洞與巨爪瞬間消失。

“哈哈。”雪炎含著血大笑,“我們,就是我們,你是我,我也是你。”

“你!”黑影似乎惱怒了,單手抬起,卻對上了雪炎無畏的眼神,兩人眼神不斷交鋒著,陰冷和無畏。

終於,黑影歎了聲,“我要離開。”

“我知道。”雪炎點了點頭。

“你不阻止?”

“我從一開始就阻止不了你。”不知想起了什麼,雪炎低頭喃喃道,“這世上本來就沒什麼東西能縛束住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是嗎。”黑影的語氣依舊平靜,突然,他猛地大笑,“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雪炎也同樣含著笑,看著他。

“你想怎樣?”黑影突然停止了笑聲,冷冷的注視著雪炎。

“讓你帶它們走。”

“去哪裏?”

“隨你。”

“哼,我討厭麻煩的東西。”

“那是你的事情。”

黑影扭頭,看著兩隻沉睡的幼崽,沉默了。

“我隻帶一個。”

“去吧。”

黑影抱起了搖籃右側昏睡中的幼崽,小幼崽肉嘟嘟的身子在黑影懷中蜷成一團,翻了翻身,繼續沉沉的睡去。

“等等。”就在黑影離開的前一刻,雪炎突然叫道。

“拿著它。”同樣白淨的手從小腹前狠狠一抓,一柄如玉的墨色長劍悄然拔出。

劍柄呈十字,劍神極長,足有一人高,通體漆黑,沒有絲毫的瑕疵。

雪炎拄著長劍,艱難的站起。

黑影上前毫不客氣地奪走長劍。

雪炎微微笑了笑,“這界的斷層擋不住你的。”

“當然。”

幽暗的黑洞緩緩從黑影足下張開,一絲絲空間的氣息散發於世,驚駭的獸吼從黑洞中哮出,雪炎默默的看著一切,在黑洞完全的消失的一刻,無力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