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神色不變地恭敬向武元裴再次行禮:
“草民正是田遠山, 見過王爺!”
武元裴一把拉住他欲行禮的手臂, 臉上帶著驚喜:
“遠山兄弟, 是我啊!你的百夫長元裴啊!”
大郎歎了口氣, 他當然看出來了, 在一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並猜到他當初應該是隱瞞了身份進兵營的, 隻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那時他是元百夫長,自己是他手下的十夫長, 兄弟一般同吃同睡,出生入死。
現在他是安王,自己隻是個平民, 這裏也不再是可以稱兄道弟的兵營。
激動的武元裴也不等他答話, 便一連串的問著:
“我當初找了你很久都沒有找到,他們說營裏沒有你同鄉, 不知道你具體是哪裏人, 我……”
看著有些失態的武元裴, 方今儀忍不住詢問:
“這是怎麼回事?”
“表哥, 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田遠山兄弟, 我的救命恩人啊!”武元裴高興地向方今儀介紹。
“王爺言重了, 當時那種情況換個人也會那樣做,當不得救命恩人之稱!”大郎連忙推卻。
“怎麼能不感謝你呢,要不是你, 我現在早就死在那裏, 連收屍的人都沒有了!”提起這個武元裴是真心實意地感激著大郎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沒聽你說過?”
“這事說來話長……”
武元裴是當今的第六子,卻是從小就對當將軍最感興趣,因此對自己的姑父,方今儀的爹非常崇拜,一有機會就纏著他講打仗的事,也因此和方今儀關係最好。
在年紀漸長後,仗著皇上的對他的疼愛,軟磨硬泡地讓他答應了進軍中曆練,皇上當時是有意要讓他知難而退,因此給他提了不少的限製條件,其中一條就是要與普通兵士無二,不能暴露出真正的身份特殊對待,並設了時間限製。
武元裴沒被他的條件嚇倒,也沒討價還價,一律答應下來,高高興興地在軍中做了一個小小的十夫長,並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因功被封為百夫長。
當時大郎就是他手下的一個十夫長,平時相處就是不錯,好兄弟一般。
皇帝是想讓兒子過過癮就弄回宮,自然不可能把他送到太危險的地方,嘴上說不讓他暴露身份,其實暗中囑咐了自己的妹夫,也就是方今儀的父親暗中照顧了,看到兒子的成長他心裏也是驕傲的。
也因此他所在那隊一般都不會參與過於危險的行動,然而沒有不透風的牆,武元裴的身份還是被把他當對手的人知道了,在一次明明沒什麼危險的任務中,隊伍裏卻有人叛變,在武元裴身後抽冷刀子。
當時大郎離他最近,匆忙之下舉刀替他擋了一下,雖然沒有致命,卻傷在了臉上,如果不是他力氣大架住了,那今天就沒有田大郎這個人了。
而武元裴,當時如果沒有大郎那一下,腦袋都會不明不白的被人砍掉了,因而他對大郎是非常感激的。
可惜事情發生後第一時間他就被方今儀的父親強迫帶回宮裏了,想要感激大郎卻再也沒找到他的人,隻聽說他返鄉了。
今天在這裏意外見到,讓武元裴很驚喜,他這人向來恩怨分明,知恩必報。
東如知道劇情,自然知道有大郎和武元裴相認這一段,但對他救了對方的過程卻是不知道的,現在一聽忍不住感到後怕。
大郎以為她被嚇到了,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接下來的兩天,武元裴便如同長在田記鹵味店一般,不走了。
一邊賴在這吃喝,一邊在努力地勸解大郎。
他一直在試著說服大郎和他回京,他要替他在京城謀個一官半職的,好歹他也是王爺,想給恩人謀個官還是不難的。
雖然說他現在的生活也不錯,可畢竟隻是一個平民,見官就要拜,有點地位的都能欺負了去,他當然不能看著不管了。
大郎和東如商量過後,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
大郎不傻,雖然不在朝堂,可現在京裏的情況還是隱約知道一點的,皇上年紀大了,兒子們都開始急了,武元裴雖然有心抬舉自己,可自己並不適合官場,更何況在這個時候也不宜攪進去,他更在意自己的媳婦、兒子們的安危。
東如倒是不急,她知道劇情,自然就知道這事還不算完,武元裴的出場便代表了一係列麻煩的開始,到時總有機會的。
果然沒用她多等,第二天晚上武元裴剛在田記用過飯,又呆了一段時間天都要黑了方才打道回候府。
剛出田記的大門沒幾步,一群黑衣蒙麵人便向他衝了過來,事出突然,他身邊的人反應不及時,一個照顧就死傷了五六個。
大郎聽到聲音,連忙拿出藏在一店裏的刀跑了出去,加入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