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譽見此以為東如在和他鬧著玩, 便沒當真嘻鬧幾句就過去了。
其實他這次還真猜錯了, 東如還真就是為了柳齊笙。
在她的任務還沒有正式完成之前, 柳家怎麼能就這麼死光了呢?
她要讓柳齊笙後悔, 目前還不夠, 還要讓現實生活更打擊他才行, 所以即使老太太不求她, 她也會幫著求情,不會讓他們死,至少柳齊笙不能死, 隻有活著才知道痛苦,死了一了百了知道什麼。
東如去給柳老侯爺吊孝,一進府便被下人恭敬地迎了進去, 並迅速地去通知主人。
一路上下人們都好奇地偷偷打量著東如, 在她走過後便悄悄議論起來。
“哇,我剛才聽到唱名, 來的是英武侯耶, 這還是前來吊孝的客人中身份最高的呢!”
“你懂什麼, 這個英武侯是咱們家老侯爺的親外孫女, 還在府裏住過兩個月呢。”
“真的假的?我怎麼不知道啊, 好姐姐, 正好無聊著快給我講講!”
……
看著靈堂內冷清場景東如在心裏歎息。
相比她剛來承恩侯府時,府裏的鮮花錦簇,對比此時的淒涼, 果真是人情冷暖啊!
柳顏帶著柳齊笙連忙迎了過來, 東如先是給外祖父上了香,方才跟著他們父子敘話。
“老太太可還好?有困難舅舅隻管開口,能幫上的我一定不會推辭。”東如說著場麵話。
柳顏感激地看向東如:
“都還好,隻是受了些刺激,休息幾日就好了。已經麻煩侯爺很多了,前天收到聖旨,聖上仁慈隻收回了爵位,我的官職也被停了,全家成了庶民,好在命都保住了,在此還要多謝侯爺在貴人麵前美言。府裏有喪,也沒來得及去府上道謝,倒是要侯爺多擔待了!”
“舅舅稱呼我名字便是,哪用得著這麼客氣。沒說什麼時候收府麼?”他們住的侯府是皇上賜的,爵位沒了要搬的。
“刑部給了通融,讓做完頭七再搬。父親生在侯府,死在侯府,如果不能在侯府發喪,我還真怕他不能瞑目!”柳顏的眼淚不禁流了下來,也顧不上在小輩麵前丟臉了。
東如歎了口氣:
“宅子找好了麼?”
“找好了,家裏的事你且放心吧,雖然罰沒了一些財物,但不至於無法渡日。”
見此東如點點頭也就不再多問了,三代侯府不可能一點底子都沒有的,說了幾句便要去內宅看望老太太。
柳齊笙送她,待到一個沒人處時被他叫住:
“表……我還能叫你表妹麼?”這些日子家裏發生的事給了他不小的打擊。
東如輕笑了下:
“表哥這是什麼話,難道一方落難了就不是親戚了?”
這讓柳齊笙非常感動,神情即是痛苦又是懷念又是感傷又是追悔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東如欣賞夠了他的臉色後,隨便敷衍了句便獨自進了後宅,隻留柳齊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景唏噓。
“大奶奶?”
丫環擔憂的提醒喚回了趙琳玉的理智。
趙琳玉握緊手指,疼痛讓她清醒。
她奉命在此迎接“貴客”,親眼看到自己的丈夫與人“談笑”,看到他對著東如背影露出的不舍和情義,這都讓她難忍怒氣。
然而想到自家的情景,現在自家不再是侯府後人,而變成平民,對方卻是炙手可熱的侯爺,根本不能比,她隻能忍!
突然趙琳玉臉色一白,現在東如的身份這麼高,如果還是對丈夫有情還要嫁給柳齊笙怎麼辦?她是不是會被休啊?
自家到了這個地步,婆婆和丈夫向來對她不滿,如果東如真想嫁進來讓他們休了自己,他們肯定會同意的,那自己該怎麼辦?越想這個越有可能,她就越是害怕,連接到東如後都心不在焉的,沒了之前的麵子情。
東如不清楚這個表嫂腦補了這麼多,隻當她是沒從變故中回過神來,也不介意。
在柳家耽擱一會兒,東如出來時太陽都很足了,迎著光線東如享受冬日中難得的暖陽,突然一道刺眼的反光閃過,東如眼睛一眯,一把抽出劍鞘裏的劍,一陣“叮當”聲,幾枚暗器落在雪地上,反射著太陽的光芒。
“哪裏來的宵小,連頭都不敢露麼?”東如衝著一個方向冷笑。她身邊的幾個侍衛連忙亮出各自的武器戒備起來。
正在這時又是一陣暗器襲來,東如真氣護體,竟是沒傷到一毫,隻是身邊的人沒那麼好運了,功力不足的還是受傷見了血。
這場暗器後便有一群能有三十來個蒙麵人衝了出來,二話不說,抄起家夥就殺。
東如眉頭皺得很深,摸不清這些人的來曆,稀裏糊塗打架不是她的作風啊。
“敢問各位是哪條道上的?我吳某自認沒有得罪過誰,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你是吳東如,新任的英武侯?”一個悶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