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哪裏不好?
六墩子覺得七妞哪裏都不好。
“她都那麼大了, 到人家還會饞吃的, 這本來就是不懂事。更何況我們給了她一個幹糧, 她竟然二話不說自己都吃了, 也沒說留一口給她姐姐弟弟吃, 不好!”
家裏孩子多最是看不得吃獨食, 要都像她那樣, 他們家兄弟和妹妹感情也不會那麼好了。
他們是不介意把好吃的都給七寶吃,但七寶要是像她這樣得了好吃的都不敢給他們看就自己吃了,知道後他們心裏肯定會有些傷心的, 好在他妹妹不是那樣的人,一塊糖都會拿到家裏跟他和八墩子一起吃。
八歲的六墩子能有這樣的想法,柳奶奶和方小芹都很自豪, 這七妞家和自己家一樣都是生了八個孩子, 隻是她家七個閨女一個小子。
雖然說翠花重男輕女,對女兒可能不太好, 但沒把七妞送人而是留下來自己養活了, 這不也是恩情麼, 這孩子卻不想想被送走的和沒養活的姐姐, 隻喜歡和她弟弟比。
“沒事, 七寶和你們一起上學了, 跟她玩的時間不多。再說不是還有鄭紅麼,這鄭紅和七妞不一樣吧?”
六墩子這才不出聲。
東如不知道她的小哥哥在操心這些事,而是在和容止通信, 二人想辦法見麵呢。
同一個市裏, 信當天就能收到,東如原本還想著得明天能收到回信呢,不想當天晚上容止竟然就自己來了。
“你這是??”東如驚訝的嘴都合不上了。
秋後大家活都很重,到晚上睡的很紮實,容止在外麵用秘音叫她時家裏人並沒有被驚醒,隻是東如看到容止吃驚不小。
容止搖頭:
“這隻是普通的武功,至於讓你這麼驚訝麼!”
東如懊惱地敲敲自己的頭苦笑:
“人變小了,腦容量也變小了。這武功時間久不用,我都快不記得使用了。”
容止拉下她的手:
“不使用證明沒有危險,生活在安逸的環境中這是好事,有什麼值得懊惱的。”
“你說的總有道理!”
容止笑了,不去和東如爭辯而是問起:
“你信上說有事要和我商量,是什麼事?”
果然東如收斂心神,說起正經事來。
容止沉吟:
“這次水災不止安東省,全國各地不少地方都遭災了,糧食減產是肯定的,現在最重的就要看上麵領導層怎麼決定了,是想強行征糧,還是讓欠稅,還會有災後補助了。”
東如皺眉:
“如果隻有這一地受災還好說,麵積小影響不會大,可如果受災麵積較大,國家就是想要賑災也是有心無力。”
“是啊,畢竟是剛建國,國家也沒多少存糧。”
在這種國情和自然災害下,個人想要改變世界那幾乎是妄想。
“如果,土地承包責任製早點實行下來,或許還有點辦法!”風險減小,受惠的人自然就多了。
容止神情沉重:
“或許也就這兩年了,等一等吧!”
隻能等了,不然憑他們的小身板還能做什麼怎地。
雖說如此,容止卻決定要回京城一趟,跟老爺子商量一下,推一把。
時代的必然發展總會到這一步的,一旦有了大災恢複起來總要一、二年的時間,有這時間讓這麼多農民都餓著還不如想個辦法少餓死點人,也能給上麵人減輕負擔。
果然,今年的糧食任務並沒有全免,除了留種子還是上交了一半,隻是剩下這一半糧食也僅勉強餓不死人。
這裏不得不說了,沒淹死人的情況下,水災還是要比旱災強一些,這要是旱災不說糧食顆粒無收,就是想吃野菜、野草估計都難,喝口水都不容易。
這水災就不會有這種情況,山上、野甸子裏,甚至在漲水時,有運氣好的在自家院子裏的小水溝中還能撈到小魚吃,總不至於餓死。
隻是到冬天就難熬了。
柳家今年雖然分的糧不多,但有東如這個作弊的存在,家裏其實是夠吃的,隻是看別人都是麵黃肌瘦的,自家也不能吃得白白胖胖的,柳奶奶和方小芹隻能忍著心疼,給全家減餐了。
“你說這都什麼年頭啊,家家沒糧食吃,嫁娶都成了難事。”
柳奶奶一邊補衣服,一邊跟搓玉米粒的方小芹說話,東如兄妹幾個也在一旁幫著搓呢,有八卦都支起耳朵來聽。
方小芹歎氣:
“可不是麼,這桂玲二姑家的大丫頭今年都十六了,去年定親原本說好今年夏天閑時結婚的,哪想到那會兒遇上水災了,這原本應該改在冬天或者明年春天結,可這現在家家糧食都不夠吃,那婆家不想多添一張嘴吃飯,竟然就一直拖著,也不說張羅結婚了。”
“十六也不大了,在家呆幾年再結婚也不算完啊!”東如故意道。
柳奶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