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手中點燃的香煙，煙灰掉落在地上，直接飛成一滴滴的粉塵，在地麵粉碎開來。
我說這話的時候，由頭到尾，眼淚都沒有流一滴，興許是以前，流淌得太多的緣故吧。
小王警官看著我，也是一言不發，隻是說：“葉楓，如果這一段，你不需要我說出去，我可以當做沒有聽到過。”
“不，你寫出來吧。弟弟是我害死的，我就應該背起這樣的責任。”我很認真地看著小王警官：“還要往下聽嗎？”
小王警官點點頭。
“後來我知道，原來我弟弟的鴉片槍，是老狼給他的！”我猙獰地笑了一下：“你能想象的出來，人心是有多險惡嗎？老狼雖然無數次地邀請我抽鴉片，被我拒絕之後，居然將魔爪，伸向了我的弟弟！”
小王警官還在奮筆疾書，隻是握住筆杆的手，捏的有點蒼白，青筋暴突出來：“王八蛋！”
“沒錯！確實是個王八蛋！於是我就找到當時村裏頭，那些非法捕魚的獵戶，收集他們炸魚的火藥，然後去了老狼的窩裏，一把火，將他的所有家當，全部付之一炬！”
我轉過頭，問小王警官：“你覺得我，這是惡，還是善？”
小王警官愣住了，他似乎有點明白我這麼問的用意，點頭說了四個字：“灰色地帶。”
“哈哈，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很多人都會嗤之以鼻。但我不管，起碼這一票，是我從小到大，目前為止，做過最爽快的一件事！”我大笑起來，又猛吸了一口煙。
“不管怎麼說，我到現在，還是活得好好的。而老狼那個王八蛋，家裏所有的財產全沒了，自己還在苦蹲大牢。妻子和女兒，也跟著外鄉人跑了！一切都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小王警官對我翹起大拇指，認真地說：“葉楓哥，我挺佩服你。你是個人物。如果換一個環境的話，或許你早就成為一個什麼大人物了。”
“大人物？我這輩子，是不會再奢望了。現在我的願望，就是好好的，把我爸媽給服侍終老。我就已經心滿意足。”我回過頭，發現我媽和羅紫蘭走了出來，掐滅煙頭，大跨步地走了過去。
我媽一看到我，忍不住老淚縱橫：“楓兒，你父親這樣，你千萬不要怪他啊！你知道，自從你弟弟走了之後，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如果你不能出人頭地，他會加倍自責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張銀行卡：“媽。這是我在外頭賺的三十萬，給我爸治病的。”
“你哪來這麼多錢？上次明明才彙回家十萬塊，怎麼這麼快，就弄到三十萬？”我媽立刻警惕起來，硬是不肯接。
羅紫蘭見狀，直接從我手裏，奪過那張銀行卡，塞到我媽手裏：“阿姨，你就拿著吧！這些錢，是葉楓在南市的時候，幫助公安局破了一個大案，國家獎給他的。”
“什麼？真的假的？”我媽立刻激動起來，直勾勾地盯著我：“這……真的是國家給你的？”
我還沒說話，羅紫蘭接著說：“是真的。過幾天，恐怕還會有市領導來探望您。到時候叔叔的病，也會得到專家的治療，說不定會有轉機呢。”
我疑惑地看著羅紫蘭，之前好像也沒聽說這一條啊？
“太好了。我家兒子有長進了！太好了！我要把這件事情，跟你爸說！”我媽轉過頭，就要往病房裏麵衝。
羅紫蘭一把拉過我媽的胳膊，勸說道：“阿姨。我們商量過了，這是件好事，但不宜和叔叔現在就說。怕他一憂一喜，情緒變化太快，會出問題。您到時候，再另外找個時間，和叔叔說吧。”
我媽思索了一下，然後立刻點頭：“是啊，瞧我這腦子！老頭子剛才那麼悲傷，現在又跟他說這件大喜事……姑娘，你真是心細。沒有許配人家的話，有沒有男朋友啊？”
羅紫蘭頓時臉色又羞紅一片，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
我看不過去，走到我媽麵前：“好了媽。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哪裏能看得上我？你就別再操我的心了。好好照顧我爸！人家不是說了嗎，過幾天市領導一來，專家仔細瞧瞧，病情或許會有轉機，這三十萬也就可以讓我爸恢複啦！”
“對、對！”我媽頓時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又在門口聊了下，我媽終究是擔心我爸有什麼問題，讓我保重身體，很快就回到病房裏頭了。
我就帶著羅紫蘭和小王警官，繼續趕回南市。一路上，羅局長也給羅紫蘭通了電話，催促她趕緊回家，看來這個父親，也很擔心他女兒的安全。
把他們送回到市公安局，兩人都下了車，我遲疑了一下，對羅紫蘭說：“喂，176382，你之前說的事情，是真的假的？”
羅紫蘭扭過頭，思索了一下：“你是說，我跟你媽說的事情？放心吧。你現在已經是我們南市的大英雄，知道你的家庭情況，市裏領導肯定會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