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天在縣城裝修,趁著主家材料沒備齊,抽空跑回來找老婆親熱。沒料到一到家,發現家裏沒人,找了好一圈,才知道老婆與二弟陌然被嶽父齊烈叫去喝酒了。
得知老婆在娘家,陌天並不急著去。一來老嶽父齊烈一直看不起他,雖然與他女兒結了婚,但齊烈至今沒給過他好臉色看。二來有二弟在,他不用擔心老婆的安全。陌然是陌家三兄弟當中文化最高,身材最偉岸的人,通常情況三五個人近不了他的身。就算路上遇到了個老虎獅子一類的大物,陌天相信二弟也能對付。
陌天是在等不耐煩的情況下出門的,他打算就守在老嶽父的門口,看到二弟和老婆出門才迎上去接回來。
陌天本來想叫四妹陌秀陪著一起去,沒想到被四妹一口拒絕。陌秀正值高考最後關頭,過完年就該全力備戰。陌秀不去,陌天也不敢強逼她去。畢竟在陌家,唯一的女兒陌秀的地位非他一個做大哥的能撼動。
等他看到醉得如同爛泥一般的二弟,二話不說,彎腰一把將二弟背在背上,招呼著老婆齊小燕回家。
陌然伏在大哥背上,感覺就像小時候趴在爹背後一樣的穩妥踏實。心裏不禁湧起來一股感動。
齊小燕走在一邊,伸手扶住陌然的後背,似乎怕他掉下來一樣,囑咐陌天腳下走穩。
陌天一言不發,憋著一口氣將陌然送到他自己屋裏,摸了一把額頭上沁出來的汗,責怪道:“不能喝還喝那麼多,身體不要了麼?”
齊小燕沉著臉說:“糯米酒,又不傷身體。”
陌天黑著臉道:“你爹總是這個樣子,喝酒就要把人灌翻。陌然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曉得。”
齊小燕不高興地說:“陌然喝不喝酒,我怎麼曉得。”
“你們不是同學麼?”陌天奇怪地問:“你們原來都沒喝過酒?”
“就你花花腸子多。我們是同學不假,可他是男同學,我是女同學,我們平常話都不說的,更別說在一起喝酒了。你這人,想到哪裏去了?”
陌天見老婆生氣,頓時換了一副笑眯眯的神態,嘿嘿地笑,說:“老婆,我隻是猜的。”
“猜你的頭!”齊小燕罵了一句,掉頭出門去了。
陌天替陌然掖好被子,看著酣睡過去的二弟,輕輕歎了口氣。出門去叫醒了陌生,叮囑他夜裏多來看幾次,隨即出門回他桃林裏的家。
早上起來,陌然感到口渴難受,起床到了一杯涼水喝了,透過窗戶往外看,看到雪地裏一行腳印,逐漸沒入到遠處,猛然想起今天是投票日子,趕緊洗了一把臉,出門就走。
陌生緊跟著追出來,邊走邊說:“二哥,你昨晚喝了不少酒吧?說了半夜胡話,可嚇壞了我。”
陌然心裏一驚,問道:“我都說了什麼?”
陌生抿著嘴巴笑,並不告訴他說了什麼。
陌然一急,揮舞著拳頭嚇弟弟:“說不說?不說打死你。”
陌生這才笑著道:“你一直在叫秦園的名字。這個秦園,可是你老板哦。”
陌然心裏又跳了幾下,並不相信弟弟的話。對於秦園,陌然不能說沒有感覺。隻是秦園是個身價上億的老板,又年輕漂亮,他陌然在她眼裏,說到底也就是打工仔。充其量算是高級打工仔。盡管秦園將太陽電機廠全部交給他在管理,說穿了不過是利用他而已。這世界上,這麼大的美女老板,真會看得上他這麼出身卑微的人麼?
“你小子再胡說,看我不打死你。”陌然虛張聲勢地作勢去打弟弟,陌生幾步跳開,催著他說:“哥,快走吧,好多人都到了學校了。”
村長選舉投票地點選在小學禮堂。烏有村的小學至今未拆,皆因村裏還有百十個適齡兒童要讀書。不像有些村,撤鄉並鎮後,把個小學也撤掉了,弄得好些村的孩子讀書要多走幾十裏山路。
烏有村的小學是棟六十年代建築,紅磚黑瓦。牆上依稀還能看到最高領袖的指示。這棟並不大的學校,當年可是風光一時,在土牆茅頂的鄉下土屋中,鶴立雞群。如今時代變遷,學校顯得破舊無比。
學校禮堂能容納上千人開會,這座當年發揮了巨大鼓舞作用的禮堂,現在被布置得莊重肅穆。禮堂設有舞台,舞台上擺著一溜課桌,桌上蒙著紅布,擺放著幾個白瓷茶杯。
布置會場的是小學老師,雖然老師屬於教育局管,但對於地方工作,還是無條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