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城酒樓。
程氏站在門口,滿臉倉皇。“煙兒怎麼還沒有回來?”
何府,莫不是真的不打算放煙兒出來了吧?
“娘,我們先去找個客棧歇著,然後我便去何府問問。”駱子軒道,尚帶著幾分稚嫩的臉上也很是著急。
距離駱淩嫣說過的兩個時辰已經過去了大半,天都已經黑了。再過不久,酒樓裏的生意就會好起來。他們一直坐在客棧幹等著也不像回事。
“哥,你可得把姐帶回來啊。”找到客棧住下,駱鳳嬌拽住了就欲離開的駱子軒的袖子。
“嗯,鳳兒你幫娘看好弟妹。”駱子軒道,交待了幾句方快步離去了。
程氏坐在床邊微闔著雙眼,他們臨時找的客棧裏麵條件並不好,準備的被褥夏季都泛著淡淡的黴氣。
程氏心裏忽地開始後悔起來,要是那會她強硬點不讓煙兒跟著那些人走就好了。
“娘,大姐她什麼時候回來啊?”駱嫻兒仍舊懵懂,沒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
“快了,嫻兒別著急。”程氏嗓音幽幽的,不知是說給女兒聽,還是自己。
駱子軒找到何府的時候,大門口處的小廝正準備關門。
“等……等等!”
“你誰啊?”小廝不滿的看過去,見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若不是護院都被打發去找少爺去了,這人哪來的機會接近他們何府大門。
“這位大哥,我姐姐今天來了你們何府,敢問她現下在哪呢?”回憶了之前隔壁村給人見禮的模樣,駱子軒拱手詢問。
“你姐姐?”小廝眼神閃了閃,“我不知道,小孩子家家的大晚上快些回家去吧!”
說著,他就準備直接將門關上。誰知臨了卻遇到了阻力,小廝定眼一看,瞧著門縫間壓著一隻手,嚇得趕緊把手鬆開。
“你……你不要命了啊!”小廝氣得夠嗆,他們何府的大門可都是實打實的木頭,質地堅硬,若是他一個沒注意,手可就被門夾壞了。
到時候計較起來可不就是他的責任了。
手臂痛的麻木,反倒是不怎麼痛了。駱子軒轉了轉手腕,再次詢問,“大哥,我姐姐兩個時辰前被你家護院帶回府的,說好兩個時辰回來,但是一直沒有見到人。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嗎?”
“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一個小小奴才,哪裏清楚這些事啊。”小廝避開少爺期翼的視線,斥道。
主院方傳了話下來,他們這些簽了死契的下人不要命了才會多說。
駱子軒聞言有些失望,望了眼裏間,“大哥,您能幫我進去問問嗎?我們一家子都等著我姐回去呢?”
“不成不成,這哪行啊。說不得你姐她早就回去了,你也快些走吧。”小廝連連搖頭,手下一動,是又準備把門關上了。
駱子軒見狀一急,再次伸手將門擋住,懇求道,“大哥,求求你幫幫忙吧,就問一句話的功夫而已。”
小廝氣急,最後還有挨不住少爺的請求,跑到主院帶話去了。
主院。
“夫人,方才有下人來報,說是駱姑娘家的弟弟找過來了。”荷韻一邊用檀木小錘給何清月輕輕拍打著肩頸,一邊說道。
“弟弟?”何清月輕笑,嗓音卻有些冷,“叫人打發他走,別給我們何府惹上麻煩。駱氏早在戌時就離開我們何府了,明白嗎?”
聽見這話的荷韻麵色變了變,手下的動作卻也沒停下,仍舊平穩的輕輕捶打,“是,奴婢曉得。”
“天齊那還沒找到人?”何清月說著推開荷韻的手,神色帶著幾分煩悶。
她一切都準備好了,結果臨了正主卻找不著人。
“回稟夫人,護院全都派出去尋人了,應再過不久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何清月聞言擰了擰眉,最好是如此。想起荒唐的兒子,何清月也不免有些煩悶。
幸好府上又有幾個妾室有了身孕,兒子不出息,她總有孫子可以期待的吧?
*
而這會,駱淩嫣則是百無聊奈的把玩著手上的茶具。
她觀察了這屋子好一會,不僅正門口守著人,就連窗戶外麵都有人看著。
“姑娘,您若是倦了,不如先躺下歇息一會如何 ?”圓臉丫鬟柔聲開口。
“不了。”駱淩嫣搖頭,掩住欲打嗬欠的動作。她連在這裏吃飯都是吃的心驚膽戰的,又哪有的心思睡上一覺,她的心可沒有那麼大的。
見她拒絕,丫鬟也沒有再勸,隻細心地侍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