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婆子再想下去,就有丫鬟慌裏慌張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桂嬤嬤,桂嬤嬤!”
“胡嚷嚷些什麼?”幾個婆子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悄無聲息的進了屋,桂嬤嬤則是留了下來,一張老臉上盡是嚴苛的表情。
丫鬟原本隻是情急之下大喊,這會一瞧見桂嬤嬤的表情,心頭隨即一跳,後怕得哆嗦低著頭,囁嚅道,“嬤嬤,夫人派奴婢過來問話,說是事成了沒有?”
“快了,你讓夫人放寬心。”
桂嬤嬤眼也不眨,問話的丫鬟怕及了她,不敢多問,隻聽著話轉身小跑著走了。
“桂姐姐,你怎麼不讓她給夫人帶個話啊!”剩下的一個婆子見狀大急,她們方才盡數昏迷,屋子裏又沒甚動靜,萬一人要是跑了呢?
桂嬤嬤沒說話,隻眼睛盯著屋子裏看。她心裏也沒有幾分底,但轉念一想就一個小小的漁女,又能在堂堂何府折騰出什麼風浪來?
說不得……桂嬤嬤皺皺眉頭,朝旁邊的另一處院子看了一眼。
“你朝那邊看什麼,難道咱們剛剛昏迷是因為……”婆子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進去屋子裏的那個婆子走了出來,神情放鬆,還不待讓桂嬤嬤多問,屋子裏就傳出來曖昧的聲響。
“嗯……爺……用力啊……”
桂嬤嬤一頓,眼中浮現笑意,“就說是沒事了,瞧把你給緊張的。”
“呸……還說是什麼烈女呢,結果一上男人的床還不是這樣。”方才嚇得膽顫的婆子唾了一口,嘴裏不幹不淨的罵道。
其他二人也沒阻攔她,她們剛才也是嚇了一跳。有人幫忙罵著解解氣也是好的。
不過,她們昏迷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婆子站在門外,表麵上似是在恪盡職守的守著,其實都小聲的在說著話,其中一個還時不時的罵上幾句。
與此同時,何府的大門也被人一腳給推開了。
深夜寂靜,“嘭”的一聲重大的響聲,對麵是另一戶人家,那戶人看門的小廝小心翼翼掀開一條門縫瞧了瞧,見是隔壁家的,立馬鬆了口氣複又將門用力關上了。
“大、大少爺,您……您怎麼來了?”小廝戰戰兢兢的躲在一旁,滿是後怕。方才若不是他一時偷了懶跑到一旁打了瞌睡,那門砸下來可就砸在他的身上了。
墨旭嘯原本沒打算理他,騎著馬正要進去,想起了什麼臉色又是一沉,他下來,“說,煙兒現在在哪?”
“煙……煙兒?”小廝膽顫著重複,有些迷惑。
“誰準你叫她的名字?!”聽著眼前粗俗的下人嘴裏親昵的喚出她的名字,墨旭嘯心裏的怒火更甚,不知名的焦灼更是彌漫在了他的心裏。
這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隻知道,應該盡最快的速度找到人。
“聽好了 ,是駱、淩、嫣!現在在哪兒,立刻馬上帶我過去。”用手一把拎住小廝的衣領,墨旭嘯就忽地運起輕功,飛身朝裏而去。
可憐小廝還有些暈頭轉向的,迷迷糊糊指了個方向,臨了卻發現不對,手抖了下,“大少爺……奴才隻是個守門的,實……實在是對內院不熟啊。”
內院和外院涇渭分明,特別是何府這樣沒有男主人的人家,私底下更是避諱。
墨旭嘯心裏知道小廝說的是真的,可不斷湧出來的慌亂卻有讓他直接將小廝扔下去的衝動。
“島主,屬下知道方向,您還是快些下來吧。”曹嶽看著被拎著衣領,喘息艱難的小廝,又看了眼端立在樹枝上,麵無表情的墨旭嘯,心裏也抖了一下,指了指左前方。
墨旭嘯話都不待說一句,就立刻朝著那方向飛身去了。
被留在樹上的小廝嚇得緊緊地抱住樹幹,明明是夏季的深夜,吹的風理應是涼爽的感覺,他卻如同墜入寒冬一般,抖索個不停。
曹嶽隻好無奈的叫人將小廝帶下來,就又朝著那邊趕過去了。
*
“夫人,夫人!不好了,大少爺來了!”貼身丫鬟荷韻的嗓音不同於往日的舒緩,急促得幾乎破了音,生生將何清月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何事喧嘩?”慍怒的女聲從錦繡被中傳了出來,何清月迅速睜眼,五感回複,此時方發現外間鬧攘成了一團,燈光通明。
“夫人,大……大少爺來了。”荷韻重複道,又急忙取來何清月的衣衫,服侍著她換上。
何清月表情怔愣了一瞬,“墨旭嘯?他竟然真的為了一個女人過來了?”
荷韻垂下頭替她係著腰帶,“夫人,那駱姑娘若是真的……大少爺那邊會不會生您的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