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韓希文見過王大人、錢大人。”
“給韓指揮看座。”王黼笑咪咪的說。
“不敢,不敢。”韓希文連連作揖說,“不知兩位大人喚小的來有什麼事?”
錢知府板著臉說:“韓希文,你是裝糊塗還是真不知?”
“小的曾聽聞統領說,關於太湖石什麼的,具體事情小的並不清楚。”
“你身為華陽宮指揮使,卻監守自盜,根據我朝律法,盜賣皇家貢品者,當處以極刑!”
韓希文撲通跪倒在地,痛聲說:“大人明察,小的受皇上委任,看守華陽宮,天天駐守在華陽宮,夜晚睡覺衣不解帶,一心想著把華陽宮看護好,絕對不允許任何盜竊華陽宮的一花一草,小的身為華陽宮看門官,更是恪盡職守,不敢有一絲鬆懈。如果有人說我盜賣宮中貢品,實在是他血口噴人,天大冤枉啊!”
“哼,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請柳姑娘進來。”
韓希文的心突然一涼,柔柔的姓就是柳,該不會她吧?
隨著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素裝淡抹的柔柔來到客廳,向兩位高官行過禮後,又義深情切的對韓希文說:“公子,你就認了吧,你現在還年輕,給兩位大人認個錯,改正錯誤,日後還可以重新做官。”
韓希文看著她滿臉關切的表情,心裏泛起陣陣寒氣,不由得想起香帥的名言“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當官的說話如放屁”。前天晚上,她跟他還在床上纏綿恩愛,現在卻是揭發他的汙點證人。在盜賣太湖石時,韓希文清楚他的罪行有多大,如果暴露,很可能會判處重刑,甚至殺頭。即便不死,韓希文也不想成為一個曆史罪人,一個曆史的笑料,別人穿越到古代後成名成相,立下宏偉功業,他卻成為一個小小的貪汙犯。
“柔柔,你跟我同床共枕許多天,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操守,我是皇帝命官,自然一心維護皇上,絲毫不敢有一點違法亂紀的雜念。”
不待柔柔說話,王黼嗬嗬一笑,取出一張紙,遞給韓希文。
韓希文接來一看,臉刷得白了,紙上是他盜賣太湖石和向當朝官員送禮的帳單。這份帳單隻有他和柔柔知道,連張一順也不清楚,毫無疑問,柔柔把帳單偷了出來。
韓希文四肢著地,額頭觸地,痛聲說:“大人既然明白,小的我也無話可說,全聽大人發落。”韓希文心中五味陳雜,對柔柔又愛又恨,她是他穿越後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一個嫵媚可人的美女,他以為憑他現代男人的體貼和尊重,一定會讓這個色藝雙絕的名妓身心都傾心於他,可是想不到,她卻在他最痛處狠狠插上一刀。
王黼揮手讓柔柔和閑雜人員退出去,屋裏隻留錢遜、韓希文和他三人。
“韓指揮,你是個明白人,華陽宮有千萬塊名石,你順手捎帶幾塊出去算不得什麼大罪,你的案子不會驚動錢知府,更不會讓我堂堂禦史中丞來審訊。是因為你背後的案子才讓你身份特殊起來,你明白了嗎?”
不用他說韓希文也明白,他牽連著陳駙馬案。
韓希文抬起頭來,直視王黼,坦誠說:“王大人,小的前幾天給你彙報過了,小的並不願為難陳駙馬,隻是陰差陽錯讓我明姐跟陳駙馬發生了關係,小的有心勸師姐退出,可陳駙馬卻不領情,非要趕盡條絕,以致到了三司會審,小的想再收手,恐怕已經太晚了。”
“並不晚,隻要韓指揮想收手,明天就能結束陳駙馬案。”
“怎麼收手?”
“你給大理寺卿李納說,你師姐是誣告陳駙馬,她生下的孩子不是陳駙馬的。你們之所以誣陷陳駙馬,是想勒索大筆銀兩。”
韓希文暗罵一句,王黼這王八蛋的想法太惡毒了,明明是陳駙馬忘恩負義,卻反過來是他和師姐誣陷“好”人。誣陷他人雖然也有罪,但不至於殺頭,而貪汙、行賄和盜賣皇上貢物卻是大罪,弄不好會殺頭。韓希文衡量輕重後,望著王黼說:“大人,如果小的勸退師姐,不讓好再告陳駙馬,是不是小的就清白了?”
王黼笑了笑,認真說:“我堂堂一個禦史中丞會給你一個小指揮說謊話嗎。隻要你明天上午撤掉訴訟,明天下午你就可以回到華陽宮當差。”
韓希文看到他的眼神非常真誠,心動了,剛想答應,又覺得不妙,前天王黼還跟鄆王到他家裏說事,語氣很真誠,可眨眼就把他抓到了開封府,當官的如放屁,不錯,就象現代中國的那些混蛋官員,哪個不是在台上冠冕堂皇,暗地裏卻是玩錢玩權玩女人,無恥到了極點。王黼也是曆史上的贓官,他說的話可信度也不大。
“大人,給小的三天時間,讓小的勸勸師姐,隻要她同意撤訴,陳駙馬會立即無罪釋放。”
“三天太長,給你明天一天時間,後天你必須撤訴。你暫且在開封府住著,錢知府會好灑好菜招待你。”
王黼怕夜長夢多,不容韓希文更多時間,不過,他也沒有多少擔心,韓希文盜賣皇上貢物罪證確絕,他不怕韓希文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