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那隻按在她心口的寬大手掌,是端木卿絕伸著手臂坐在她的榻邊,自己正大開著胸襟,“端木卿絕,別碰我!”
她試圖坐起身,一手揮了過來,“別動,孤王正為你上藥。”端木卿絕俯下身子,完美無棱的俊臉迫在唇前,妖異的金瞳邪肆的綻放著誘人的動情火光…
念滄海整個臉龐都被他看得發燙如燒,脖頸與鎖骨之間泛起層層緋紅顏色,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迷香自胸口飄來,“端木卿絕,你給我用了什麼藥?!”
“催、情、藥。”
“端木卿絕,你--”
她大驚失色,掙紮應聲而起,痛苦也隨即襲來,“不要動,孤王…什麼也不會做…”
端木卿絕磁性魅人的嗓音融著溫柔的熱度熨燙在她的麵頰,讓人自亂了陣腳,忘了一刹前,那一句沒有喊出口的謾罵,然而錯過了掙紮就注定隻能接受…
渾身都在痛,好痛,她的掙紮讓她吃盡了苦頭,所以她不再掙紮任由他抱著,隻是為了讓自己不再痛了。
僅僅是不想愚蠢的硬碰硬徒增自己的痛苦罷了…
她才不是貪婪他的擁抱,他的體溫…她是多麼多麼厭惡他的觸碰,她隻是…隻是被迫的,無奈的接受著罷了…
兩天的休養,念滄海的身子好了一大半,她亦能下床走動。
最奇怪的是,打那日擁著她入睡之後,他就再也沒提及過那日的事,一點都沒有追究她的意思,似乎真的相信她絕非推了玥瑤下。
仔細想來,兩個月的相處,其實她一點都不了解他。
那個叫做端木卿絕的男人,時而冷怒,時而溫情,說是笑那笑裏卻藏著一把刀,不知道那刀口幾時會落下,這才是讓人最惶惶不安的。
難道,他會是比醉逍遙藏得更深的人?!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男人心,深不可測變幻莫測,才叫真的可怕吧…
“小姐,你怎麼又下床走動了,身子還沒全好呢。”
小幽端著食案從廊道的另一頭走了過來,那麼老遠就看見念滄海一個人倚在門邊發愣,這身子骨要是再著涼了該怎麼辦?
“沒事沒事,我身子都好了,不用瞎操心呢…”
她笑得沒心沒肺,“哎…小兔和小狼都比小姐你懂事呢,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的身子…”小幽歎了口氣,看向跟在身後的小狼和小兔,念滄海嘿嘿的笑著蹲下身去,“小東西們,這些天你們有沒有調皮?是不是在擔心姐姐,姐姐沒事喲…”
修長的指點點小狼的鼻尖,又捋了捋小兔的腦袋--
想到明日醜時過半就要隨醉逍遙逃宮,這兩個小家夥該怎麼辦?
端木卿絕會不會遷怒他們,將他們活生生給扔入蛇壇?
“小姐,小姐…?”
“怎麼了?”
“這是蓉醫師今早剛送來的四物湯,小幽煲了好幾個時辰,小姐先趁熱喝了吧。”
四物湯?
念滄海心裏打了個咯噔,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小幽,那天從船上回來,你有沒有瞧見我的衣衫裏有個香囊摸樣的平安符?!”
“沒有呢,王爺將小姐送回來之後就為小姐你上藥了,要是真有什麼東西從衣衫裏掉出來可能是丟在了半路上了吧?要不…是王爺給收起來了?”
念滄海心兒蹦到了嗓子眼,一手抓住小幽的肩頭,要是那香囊被端木卿絕撿到,要是被他知道包在裏麵的是有避孕作用的麝香的話…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那平安符很重要麼?小幽隻是那麼猜,並沒有親眼瞧見。”
“小幽,跟我進屋。”
念滄海忽地將小幽拉入屋,神情慌張地四周張望後將門合上,“怎麼了,小姐?”
“今夜我們要逃!”
“為什麼?小姐,難道你是要逃回北蒼?皇上不會認這個孩子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不回北蒼,我要帶著你遠走天涯,你忘了我們當初出宮就說好了,要自由自在的四海為家?”
“可小姐,我們現在已經身處北域,單憑你的功夫獨個兒逃定是沒問題,可你要帶上我,現在你腹中又多了條小生命。”
“沒有孩子!我根本就沒有懷有身孕!!”
小幽倏地呆若木雞,“沒…沒有…?小姐…你沒有懷上身孕?!”
念滄海將事情的原原委委都告訴了小幽,小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聽到了什麼,這一場懷孕都是被人設計陷害的,難怪都四個月了,小姐的肚子一直都不見長,“難道王爺都沒發現不妥麼?”
“他早就知道了,隻是有心包庇玥瑤罷了。”
“那他為何又要給小姐喝四物湯,難道是讓你弄假成真?”
念滄海周身猛地一怔,“我不會有他的孩子的,就是有了我也不會要!好了,別說這些了…過了今夜,醜時過半的時候我們就逃。”
抹去眼中的疼惜和不舍,有的就隻有毅然決然。
從落日申時起,念滄海就數著時辰而過,酉時…戌時…足足還有兩個半時辰才到和醉逍遙約定的時間…
雖說醉逍遙說會支開了端木卿絕,他今個兒一定不會來她的小築,讓她大可安心。
可是夜幕剛降臨,他竟然來到了她的屋外。
她滿麵寫著為何你會出現在這兒的表情,“愛妃,怎麼了,好像見著孤王很不高興,是不是又悄悄瞞著孤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