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做忘莫離的女人麼?
無論是他還是端木卿絕,其實她念滄海都隻是個殘次的替代品,想起昨夜端木卿絕的沉默,念滄海的心就泛起陣陣刺痛,為什麼總是要拿她和另一個女人比較,她既是背叛過他,也不該是由她來償罪啊!
她愛他愛得真切,她當真想過要同他白首到老,但是從頭是他先欺騙了她,他對她所謂的愛從來不是因為她!
“我沒有背叛,是你的心從未放下,你愛的是那個忘莫離,她的離去讓你痛不欲生,而我長得像她,縱然半張顏麵醜陋驚悚,你也寵愛有加,你不是愛我,而是愛一個離你而去的影子!”
“為何你知道忘莫離?!”
端木離滿目堂皇,憤怒中摻著更多的激動難抑,他抓著她雙臂的力道越來越大,“因為把我當做替代品的不止你一個。”
說出這句話的分分刻刻,念滄海的心就像被一把刀子割開一道道血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端木離突然張狂的失聲大笑,念滄海越發的緊張,試圖掰開他鉗製著她的雙手的動作變為了保護著她的小腹,再簡單不過的一個改變,竟是讓端木離徹底怒爆--
在這樣的情境下,她還是選擇了那個男人。
知不知道當那個女太醫向他請罪,說是她診斷出她有了身孕,還被她的銀針下毒不得不給了她人皮麵具,幫助她逃宮時,他的心是何等的痛?!
然而他不曾信過,定要給她解釋的機會,可現在…
沒有必要了…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告訴他,她早已背叛了他,這肮髒的身子早已被那個男人玩弄,還留下了那該死的孽障--!!
“即使被他當做替代品,你也甘願為他生下這個孩子?”
端木離突然收起大笑,冷冷擲過來的那一問,就像一塊千斤大石砸得念滄海頓然無措,腦海裏亂成一片--
他知道了她有了孩子?!
她從他的眼中抓到了殺氣騰騰的冷光,他會傷害她的孩子,他會對她--
念滄海袖間一動,銀針夾在指間,不等端木離留心就直紮在他的臂膀上,“啊?!你--”一聲痛吟,端木離手臂上的力道一鬆,念滄海趁勢轉身就跑,然而--
“來人!”
她根本跑不出園子,園子裏四麵埋伏的暗衛統統現身,就是她將身上暗藏的銀針都用上,也無法衝出重圍,念滄海心下一滯--
是她不該輕信醉逍遙,不該輕易離開端木卿絕--
絕望攀上念滄海的心頭,再多的悔意也喚不回時光倒流,端木離靠了上來,從來扳過她背對的身子,“念滄海,你知不知道朕想過要好好的愛你一生,也許開始朕的確將你當做忘莫離的替代品,但朕真的對你用了心,用了情,隻要乖乖的兌現允諾朕的承諾,朕會封你為後,朕會好好愛你一生一世…”
幽綠的眼眸裏閃動著似有若無的淚。
端木離此刻的臉孔上,是無法言喻的表情,痛苦、猙獰、扭曲、不甘、不舍…
她該相信他說的這些麼?
嗬,信與不信,走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差別…
手臂就這麼一抬,不偏不倚地將夾在指間的銀針推入端木離的心口?!
“呃,你,海兒,你…?”
端木離圓睜雙眸,震詫地說不上話來,也許是他無法說話,“端木離?!我,不是的,我…”映入他綠眸的那張臉孔也同樣是雙目圓睜,滿眸震驚--
念滄海不懂,她不懂為何就那麼一刹,手兒好像不停她的使喚,就這麼夾著銀針刺入了他的心口--
他眼瞳怒瞪,鮮血橫流的倒在地上,“皇上?!皇上?!”四麵八方響起驚呼,聲聲懾人心魄,場麵一片混亂,念滄海渾身都在顫抖,不是的…
她沒有想過要殺死他,縱然愛已不再,他亦是這世上第一個對她愛憐的男人…
“離…離…”
她痛心的低低呢喃,邁著僵硬的步子向端木離靠近,“大膽毒婦,來人呢,將她拿下--!!”有人大喝,跟著一把把鋒利的冷劍架在了念滄海的脖子上。
冰冷的觸覺激起一身懼怕的冷顫,再然後她眼前一黑陷入了無盡的昏暗之中…
再醒來的時候,耳邊有著悉悉索索的鐵鎖碰撞的聲音,念滄海倒在一堆雜草堆上睜開眼,隻覺雙手很重,嗬?!雙腕上竟是對一條沉重的鎖鏈鎖住了?!
她記得她將銀針紮入了端木離的心口,跟著那些侍衛喊打喊殺將冷劍刺向她的脖子--
念滄海摸了摸脖子,沒有傷痕,他們沒有殺了她?!
周遭昏暗潮濕,陰冷寒涼,難道是地牢?!
她記得這裏,就是在這裏她被無情的皮鞭鞭打了數日,渾身是血,遍體鱗傷--
這裏讓她感到不安,此刻的她不比當初,她有著孩子,挨不起那樣的鞭打了,“卿絕…卿絕…”腦海裏第一個冒出端木卿絕的名字,她喊著,才發現聲音嘶啞得發不出聲。
她使著走到鐵柵欄邊--
沒有人,陰冷昏暗的廊道上寂靜得可怕,一點人氣都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