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戲謔,皇甫靜婉臉色猛地一沉。
這出口不遜的口吻一點不似記憶中那個婆羅律音?!
性子完全顛覆了原先,難道這世上真有那輪回轉世一說?!
“哼,以眾敵一,王爺的手段還真是‘高幹’呢。”
“那可不是跟皇嫂你學的,難道自食其果的滋味,不合皇嫂的口味?”端木卿絕又再將念滄海護到身後,隻是當他向她看去,她卻是將臉別開--
和方才深情告白那番話時判若兩人…
“王爺不必廢話,若是想要救她,那就把本宮的命拿去!”
皇甫靜婉一掃驚慌的神色,她篤定就是她孤軍在此,他們也不敢拿她怎麼樣,堂堂一國太後豈容他們輕視,隨手可殺?
就是逃得出皇陵閣,也別想逃出這所皇宮!
何況阿離不會置她不管,他的人馬每隔一刻時辰就會巡邏宮裏的每隔角落,隻要她再拖延點時間,阿離的人馬就會覺察這裏的異端。
嗬,端木卿絕是沒可能殺了她的,就是殺了她,那就是和北蒼開戰,憑那千人禮隊根本不足以和阿離手中的兵力抗衡,他們終究被圍困在皇城。
再者,她手中握有念元勳的兵力,隻要她出了事,邊界上將會上演北蒼和北域十萬大軍的對戰,端木卿絕應該清楚得很,在他被北蒼處置之前,那些人是絕對無法脫身來營救他的!
縱然有婆羅律音和醉逍遙祝他一臂之力,縱然他們一身奇功,可皇城萬千人馬難道拿不下他們三個?!
歸根究底,殺了她,隻有兩敗俱傷!
“皇嫂既然有所覺悟,孤王就如你所願。”
端木卿絕步步逼近,金瞳耀著邪肆鬼魅的流光,逼得皇甫靜婉故作鎮定的心跳徒然而起,難道他真敢親手了結她?!
為了那個女人他還敢再瘋狂一次?!
就在一個心亂的刹那,端木卿絕的手已經伸向她的心口,十五年前忘莫離將毒手破入他心口的畫麵乍現她的腦海,“不要!!”
皇甫靜婉無法抑製鋪天蓋地攏來的驚恐,大喝地尖叫著,連連向後倒退數步,差之狼瘡地跌倒在地,先一步端木卿絕相當“風度”都握著她的手腕,“端木卿絕?!”
他的出手相救反而激起皇甫靜婉更大的恐慌,她寧願狼狽不堪的跌坐在地,也不要被他執掌在手心,他會殺了她的!
“皇嫂,怕了?”
端木卿絕勾著笑唇,眯著眼眸,俊臉逼近她的跟前,皇甫靜婉塗滿胭脂水粉的臉孔一點點,露出一張醜陋不堪,猙獰扭曲的臉孔。
她敢怒不敢言!
這是她一輩子從沒有承受過的侮辱,她不會放過他的,她一定會百倍千倍的討厭回來!!
“皇甫靜婉,可孤王記好了!你對莫離犯下的錯,孤王要用你的每一滴血來償還!”端木卿絕忽地俯身貼上皇甫靜婉的耳側,那壓低的吼聲如同永世無法逃脫的毒咒--
每一滴血來償還?!
言下之意,他就是不會讓她輕易死掉!
端木卿絕笑著,睨著皇甫靜婉陣腳錯亂的臉,他看到了她的心,被恐慌籠罩被不安驚恐蠶食。
金瞳中盛開出朵朵帶刺的毒花,全數紮進皇甫靜婉無力招架的心。
“你、你不會得逞的!!端木卿絕,你休想看到本宮苟延殘喘的求你放過本宮的那一日!”
“什麼?孤王倒是覺得這一日就近在眼前,嗬嗬,試想皇嫂想著終於可以殺了孤王,每日撫摸丹書鐵劵是不是讓你--相、當、滿、足?”
端木卿絕突然岔開話題,皇甫靜婉硬撐的表情徹底崩了線,不自覺的沿著口水,喉嚨竟是幹澀得猶若刀割。
“你--?!”
她像是猜到了什麼,她依稀記得丹書鐵劵上有著一股股淡淡的龍誕香,聞之讓人心脾舒潤,心緒舒寧,仿佛有著安神作用,會讓人上癮,情不自禁的靠近。
後知後覺是買不來後悔藥的!
端木卿絕笑得更加邪肆,殺了她,輕而易舉,身處北蒼皇宮也好,敵對萬千大軍也罷,隻要他想,他可以一夜顛覆北蒼!
然而他不允許這群肮髒的臭蟲輕易死去,就這麼一劍殺了他們太便宜他們了!
他們身上背負的血債太多太多了,鬼騎軍逝去的每一條性命,還有…莫離…
他做夢也想不到當初和莫離的自相殘殺是因她從中作梗,她害他們生死分離,害他枉恨莫離那麼多年,害得莫離靈魂四散,不知在哪兒孤獨飄零,再也無法輪回轉世!
這份罪孽,不撕破她最後一抹靈魂,他絕不罷手!
“皇嫂這下要怎麼做呢?!求孤王給你一條生路,還是求孤王給你收屍?!”
端木卿絕笑得張揚,露出的皓齒就像沾血的獠牙,皇甫靜婉不曾料想自己會落入他的陷阱,她要是求他,那就是掌摑自己,“毒麼?本宮有東炙進宮的紅花在手,有何可畏?!”
這女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端木卿絕向後睨了一眼,被迦樓攔在殿外的李公公被迦樓喝了一聲,立刻快步跑了進來。
“小李子?!”
皇甫靜婉沒想他們會將她的人給放進來,然而李公公一臉苦相,整個人都在發抖,就連雙腿都是軟的。
“太後…”
他跑到她的身邊,附耳對她說道:“太後,那紅花被人掉了包,剛才拿去喂被下了毒的老鼠,一個都沒救回來。”
今個國宴上收到東炙的貢品後,皇甫靜婉就立刻將紅花占為己有,吩咐李公公驗證紅花解天下萬毒的功效,然而--
前一句掉包,後一句毫無功效將她徹底逼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