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兒…海兒?!”
他捧著她的臉,愛憐款款地呼喚…她微動著緊閉的雙眼,如水晶亮的杏眸緩緩睜開…“端木…卿絕…?!”
煞白如雪的唇點點染上粉紅的血色,她動著唇喚出他的名字,輕輕地,卻教他欣喜若狂,“海兒,我的海兒!!”端木卿絕抓著念滄海的手放在唇邊落下數不清的零星碎吻。
他…
他的眼…
她…
孩子…?
念滄海怔然地看著端木卿絕變為正常的摸樣,俊美如畫的臉孔,美若湛藍大海的雙眸,像旭日東升的太陽一般溫柔璀璨,“你…你…?!”
腦海裏一片空白,混沌無序。
念滄海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孩子…我的孩子?!”
她緊張地從他掌心抽回手,撫在小腹上,身上竟是找不到丁點兒的傷痕,而小腹裏…那鏗鏘有力的跳動依舊,孩 兒還在,還好好平安的活著…
“寶寶…我的寶寶…”
失而複得的愉悅教念滄海喜極而泣,她靠在端木卿絕的肩頭淚落不停,哭了好半晌,才忽地察覺到,“端木卿絕…你?!”她眼神一亮,抓著他的衣襟看著他,“你…?”
她不知自己想要問什麼,而他隻是凝著她,眼瞳裏盈滿幸福溫暖的笑…
“沒事了,對不起,都過去了,我沒有騙你,從未,你和孩子,就是附上性命,我也不會讓你們有事!”
端木卿絕環抱著念滄海,她躺靠在他的懷中,他笑著吻著她的額,她的發,能再次感覺到她的體溫,她的心跳,真好…
還有…他們的孩子…
原來她竟然早就有了他的孩子,孩子無事就好…他的骨血無事就好…
“端木…卿絕?”
他的吻讓念滄海心慌,因為她撫在他心口的手摸到了自他心口裏流淌不盡的鮮血…
“血…血…?!”
念滄海驚慌失措,纖細的手觸碰端木卿絕的心口,那鮮血在源源不斷的淌出他的身子,指腹下還感覺到了一道凹陷的血口,就像一個窟 窿,一個被生生挖空的窟窿…?!
“不要!!端木卿絕!!”
猶若被雷擊似的,念滄海逃也似地將手抽回,他的心被掏空了麼?!
可怕的念頭綻開腦海,表情混亂得不知所措,不是真的,她不能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一個人如果沒有了心怎麼可能還呼吸著,和她對話著?!
凝著念滄海痛苦擔憂的臉孔,端木卿絕竟是盈著笑,無比溫柔的笑,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摩挲著她僵直的麵頰,“壞丫頭,有了孩子都不告訴我…”
他責怪著,責怪的聲音甜美如蜜。
大手撫上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讓他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激…
他真是個笨蛋,肌膚相親那麼久,每夜抱著她,擁著她,早就發現她“胖”了一些,卻不曾想到她是有了他的骨肉…
他以為她就是有了他的孩子也不會要,他一直為此忐忑不安的害怕著,畏懼著,而她…
“壞丫頭,你真是個壞丫頭,這孩子在北域的時候你就有了…你滿得我好苦…你怎麼可以放縱我傷害他,你太壞了…”
端木卿絕溫柔的眼裏盈滿了傷痛的淚液,他紅了眼眶,強忍著淚水落下。
此刻的喜悅無法形容,隻是他似乎來不及去好好體會這遲來的驚喜了…
聽著他的責怪,念滄海咬著唇心如刀割,無力反駁。
“對不起…對不起…我害怕告訴你,你會傷害他,對不起…對不起…”
念滄海抽泣著捧著端木卿絕的雙頰,他麵色慘白,就像要將死的人。
是她害他的,他卻在責怪自己,他是如此疼惜他們的孩子,都是她的錯,都是她太自私了,時刻懷 疑他會傷害孩子,到頭卻是害了他又害了孩子!
“血…血…告訴我,怎麼才能幫你止血?!”
念滄海淚落不停,眼神無法自他的心口離開,那兒在流血,一刻不停的在淌著血,這麼下去他會死的,她不要他死,不要!!
情急之下,念滄海伸手點住他心口的穴道,那本該止住他的血,但是…
點錯了麼?為什麼會失效?!
念滄海慌了,亂了,眼見著那赤紅的鮮血還在流…還在流…
“端木卿絕,你個瘋子,你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停下它,不要再讓它流血了!!”
念滄海無法按捺心裏的焦急,抓著端木卿絕的衣襟又敲又打,他眉頭猙獰,卻是沒心沒肝的嬉笑,“傻丫頭,我方才如此傷你,活該一死。”
他還有心情和她說笑?!
“不要!我不要你死,我不許你死!!”
念滄海攥著端木卿絕的衣襟,杏眸迸出滴滴碩大的淚珠,不要和她開這樣不好玩的玩笑,不要說“死”字,他不可以丟下她們母子不管!
念滄海從未這樣害怕過失去一個人,就好像她的世界會因為他的失去自此灰暗,毀滅--
手上點穴的動作又起,那架勢誓要那鮮血不再流為止,可她胡亂的觸碰卻教端木卿絕的傷勢更重,他抓住她無措的小手,“海兒,夠了,點穴沒有用的。”
俊美的臉上猙獰不堪,冷汗橫流,“那要怎麼做才可以?不要…不要死!!你說過隻有我才能得到你的心,你不許帶著它離開我,不許…我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