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開話題,端木離心頭一陣失落,她沒有答應他,就是說她的心仍想著要逃,“一次機會,就隻是一次機會,海兒,為何你不願再給 我一次機會?!”
他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扣起她的下顎,雙眸苦情脈脈地凝著她--
哪怕是個謊言,也請對他撒謊吧…
“我累了…”
念滄海淡淡應道,拉開端木離的手,她並不喜歡被他觸碰,盡管她的內心對他充滿了憐憫。
無論何時,她都是那麼倔強,“小林子,帶娘娘回合歡宮,好生照看著。”
“是。”
端木離唯有敗下陣來,他不敢強迫她,至少現在他不想逼得她太緊,待這個孩子生下來後,他可以再慢慢從長計議。
那嘴角仿佛勾起了一輪狡黠的笑,那麼巧就落入念滄海無心回首而來的那一眸中--
合歡宮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這裏仿佛殘留著某個似曾相識的味道…
那是誰的,好像是…忘莫離?!
念滄海隻覺很奇怪,為何她會想到忘莫離,她該是在卿絕的身邊,不是麼…
念滄海隨手抓來一個女婢,套了兩三句,那個單純的丫頭就對她說了,就在不多久前,合歡宮裏住過一位娘娘,說來那位娘娘也叫做“ 念滄海”,不過是個假冒的。
“那她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好像是被皇上捉起來了,連同那個被她救走的人一起又被皇上關起來了。”
連同另一個被她救走的人?
那個人若是忘莫離的話,那那個她所救走的人不就是…迦樓姐姐?!
迦樓姐姐還活著?!
他真的來到了北蒼,鳶兒和娘親一定是被他救走了,但是他卻被端木離給逮住了?!
而忘莫離肯定是因為如此又來救他的,那他們現在是被囚禁在了皇宮中的哪裏?!
地牢應該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念滄海不禁想到端木離那狡黠陰鷙的笑,他根本不是沒有改變,而是帶著一張假麵在欺騙他。
“好了,你先退下吧。”
“是。”
念滄海立刻支開了女婢,打開窗張望了下外麵,略略站了幾個禁衛,如果暗中用銀針的話,應該可以對付得了他們。
另一邊,龍景宮內--
才在合歡宮伺候念滄海的小女婢比召見到了這裏,“都告訴了娘娘了麼?!”
“是,奴婢已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都全數告訴了娘娘。”
“很好,你先退下吧。”
“是。”
原來這一切都是端木離有心安排好的,他存心要讓念滄海知道迦樓和忘莫離就在他的手上,他想要知道她若知道後會怎麼做。
“皇上,天色已暗,合歡宮通向地牢的一路上都暗中安排了禁衛,隻要娘娘離宮,一定不會給弄丟了人。”
小林子原本還擔心端木離會對念滄海放鬆了警惕,畢竟她是端木卿絕的女人,難保她不是為了自己的夫君來謀害皇上的。
所幸皇上早有安排,他沒有被她的美貌迷惑,早就猜到她來的目的不純,鋪路將她引誘入圈套,教她無所遁形。
“安排得很好,傳令下去,若是海兒到了地牢就立刻支開守衛的獄卒,朕要她順順利利的進入地牢。”
幽綠的眸子說是綻開銳利的冷光,小林子不禁欣慰而笑,總算皇上沒有被美人迷昏了頭,他將念滄海誘入地牢,怕是已下定了決心要除卻她了吧?!
“奴婢辦事,皇上放心。”
小林子說著幽幽地退出了龍景宮。
端木離走到殿外廊台,遙望那當空明月,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望著天際的明月,他曾以為隻要海兒從北域歸來,他就能娶她為妻,封她為後。
走到今時今日,一起都發生得太快,還能不能回到過去,能不能將一切都重頭來過?!
“海兒,在你的心裏,終究隻有那些無關痛癢的人才是你真正在乎的人麼。”
端木離對空低喃,那是他想要知道答案的疑問,今夜,就在片刻後,他相信他一定會找到答案的--
合歡宮
夜色越來越深,念滄海吹滅桌上火燭,打開窗戶,摘下藏在發髻中的幾根銀針,瞄準了站在不遠處的幾個禁衛,針針精準的紮入他的昏睡穴。
隻瞧一個個壯漢耷拉著腦袋靠在廊柱上,因為是封住了穴位,所以他們都是站著“暈過去”的,就是有人經過,也不會那麼容易發現異常。
念滄海走出了屋子,動作極為小心的合上門,速度極快地跑出了合歡宮。
她以為一切進行的很好,沒有人發現她,殊不知她向著地牢的一路上,身後都有著幾個禁衛如影隨形。
她熟知宮內的路,畢竟她曾被關入過地牢,隻是今個兒地牢竟然是無人看守?!
念滄海遊戲奇怪,但還是推開了沉重的牢門,一個閃身溜了進去。
地牢的牆壁上點著微弱的火燭,搖搖曳曳的伴著滴水聲,就和當初冷若地獄的摸樣如出一轍。
念滄海並不喜歡這裏,走在陰冷的石磚上,她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裏麵走,無心瞥向一間空置的牢房,隔著木柵欄,她看到了滿是鮮血的鐵架子,那是用來綁人施加虐刑的。
嘩嘩!!
那肉體挨著抽鞭子的巨響乍現耳邊,她回想起了自己曾被獄卒鞭打的景象,是那樣的真實,手臂上已經複原的地方隱隱感覺到了被抽打的痛楚。
“迦樓…姐姐…”
她不禁呢喃起迦樓的名字,她害怕自己來遲一步,端木離也如同當初對她那樣鞭打了迦樓。
念滄海微微加快了腳步,她知道這座地牢並不是很大,她幾乎已經快要走到了盡頭,但是裏麵根本找不到一個獄卒的身影--
“迦樓姐姐,忘莫離,你們在不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