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剛從落雲宗歸來,雖然聽到葉君集的事跡頗為震動。但他萬萬不信葉君集真的能憑借自身修為與申屠夏俊抗衡,申屠夏俊基礎紮實,他方才可是親自領教過的。
這會見葉君集沉默不語,他低聲道:“他與申屠夏俊對掌?那不是白白送死嘛!”
這句話,無疑是在場眾人的心聲。
別說葉君集與申屠夏俊對掌,就算是黃彬之死,他們也多半相信葉君集是使了什麼陰招才放倒了一個半步歸元境的武者!
大家見葉君集不說話,頓時議論之聲嗡嗡想起。無非就是說葉君集認慫,之前陰死黃彬不過是僥幸之類的話語。
葉不封怒不可遏,正要爆發。葉君集卻風輕雲淡的踏出一步,看著王守則道:“王叔所言,正乃君集心中難解的一道枷鎖。我此番來雲州,為的是來年宗家試煉。如今雲州葉氏因我之故與莽山派結怨,實非幸事!”
“噢?如此說來君集侄兒,是同意唐掌門的意思了?”王守則目光詫異,心中疑惑不已。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君集此番在寂靜山脈重傷而歸。後經雀道宮南翠真人救治,雖是保下性命,但三個月內不可調動真氣。既然唐掌門已有計較,不若君集與夏俊兄立下戰約。”
葉君集目光清澈,眾人為他一身氣度所折。何況當日葉君集滿身帶血而歸,很多人都是親眼所見。現今這番話,大家自是深信不疑。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自是知道高低並非局限於修為。否則以夏俊兄的能為,真正與王雲交手,輸贏估計在五五之數。君集誠心解了這段恩怨,三個月後,與王兄立下身死戰約。不論結局如何,此事到此為止,如何?”
“嘶——”
葉君集說的斬釘截鐵,所聞者俱是倒吸一口涼氣。
氣海境要與歸元境生死相鬥,若是旁人,隻怕早被笑掉大牙。但葉君集說出這番話,不論氣度神態,都讓人禁不住有股深信他必勝的感覺。仿佛他才是歸元境,而申屠夏俊不過是一氣海境罷了!
葉不封與唐古他們,心思各異。王守則則是眉角微皺,顯然對葉君集壞了兒子的立威之舉產生不快。
對於王守則與王雲陰沉的臉色,葉君集置若罔聞。反倒是看向唐古,問道:“唐掌門乃是江湖前輩,想必會給君集這三個月的時間吧?”
“你放出這等豪言,我豈會為難!”唐古陰冷一笑,沉聲道:“到時若是夏俊出手太重……”
“生死在天!”
唐古見葉不封並未開口反駁,當即應聲:“好!”
葉君集受傷之事,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何況,就算葉君集沒受傷,也不過是氣海境的修為罷了。就算給他三個月,甚至一年的時間,又有何妨?
聽得唐古的這聲‘好’,葉君集衝著在場眾人拱手道:“諸位都是見證人,君集省去白紙黑字!”
緊接著,他衝著王守則一禮道:“今天擾了王叔叔的壽宴,皆是君集過錯,望王叔叔包含。”
葉君集行徑,光明磊落,讓人說不出二話來。王守則此刻萬般不喜,也隻能臉掛笑容裝大度道:“不礙的,不礙的。”
“王叔叔果然不愧是朝廷重臣,大人有大量!今日得見王叔叔修為,實乃我大楚之幸!君集早在京都之時,就常有聽聞宗門弟子肆意驕縱,根本不講法度放在眼裏。
雲州有王叔叔這等高手坐鎮,想必今後定是一片清明!今日王叔叔壽誕,君集祝王叔叔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君集身體不適,就先行告退了!”
葉君集說完,便轉身離去。
一時之間,整個壽宴鴉雀無聲。有人期待著葉君集與申屠夏俊三個月後的決鬥,有人則為葉君集風采所染。
但不少人,則將目光加諸在王守則的身上。
麵對著這些宗派掌門疑慮、擔憂的目光,王守則麵上笑容依舊,但心頭怒意橫生。
看著一襲白衣而去的葉君集,他此刻竟有股難以遏製的殺意:“不愧是葉矩的兒子,不愧是葉家子弟。哼!就算你有命在三個月後的決鬥中活下來,又能如何?不論是宗門還是四大世家,最後都不過是一顆顆大好的頭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