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兩個多月,從大少爺回來,玉兒姐便再沒來過這花園了。
每日裏蘇長生坐在那株月季下,呆呆的也不知想些什麼,董元貞早已定過禮,對方是青州太守霍大人的二公子,聽說雙方都極滿意,定於三年後成親。那天夜裏以後,蘇長生再也沒見過董元貞。
“長哥兒!”
這輕柔的聲音傳入耳中,蘇長生身子不由一顫,忙站起身子,行禮道:“大少爺,玉兒姐!”心中轉了千回的“少夫人”終於又沒有說出口。
董元清笑道:“長生兒,這可不公平,玉兒是你姐姐,我便隻能是大少爺了?”
蘇長生臉上一僵,心裏苦楚,拱拱手澀聲道:“董大哥!”
董元清點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笑容來,道:“這就對了。”
蕭玉兒遞過一隻香囊,道:“長哥兒,這是我做的香囊,你帶上罷。”
董元清笑道:“你玉兒姐昨日熬了大半夜才做了四隻,可是珍貴呢,長生兒,咱們幾人去山裏住上幾日,登高懷古如何?”
蘇長生雖是意興闌珊,也隻好應了。
董元清又哼道:“貞兒那臭丫頭,連我這大哥的話也不聽了,說什麼練刺繡做嫁衣,也不害臊,明日非把她拖上山不可。”話雖如此,臉上盡是溺愛。
蕭玉兒想了想又道:“雖然時令不算合適,不過也可以放風箏呢,長哥兒,記得帶上,你做的那隻獅子很特別呢。”說到這裏,不由輕笑出聲。
碧空萬裏,鷹旋雁去。
琅空山。
董元清與董元書正在山下忙著安營紮寨,安排諸事。
小貞兒拽著風箏也不知跑到了哪裏,想來是避著自己,蘇長生坐在一處峭壁邊上,無精打采的捏著一根風箏線,任頭上一隻獅子在高處張牙舞爪,也不關心,眼睛盯著山下奔騰而過的清河發愣。
這處山崖雖寬,但也極險,山體巍峨,崖體大半都是懸空,離下麵清河怕不有二三百丈,隻在邊上建了一道寬不過六步,高不過五尺的饒崖環牆。
遠處,蕭玉兒手中舉著兩隻鴛鴦樣的風箏正跟身後的丫鬟說些什麼。
蘇長生雙眼無神,也不知元書要多久才能上山,無聊的緊。
正欲打個哈欠,突然眼前一陣模糊,隨即人事不知。
恍恍惚惚中,胸前挨了重重一下,疼痛難忍,肋骨也似斷了幾根。
剛回過神,身子又猛的撞在一塊硬壁上,一口血吐了出來。
神誌一清,心下不由先一寒,隻見對麵幾步外的環牆上站著那名自稱雲華的道士,正雙目冰寒的看著他,眼神便似看死人一般。
蘇長生忍不住又吐出一塊帶血肉塊,這才發現手上有不少抓傷,手中不知何時,竟拿著一片雅黃色碎布,邊緣淩亂,像是從衣服上撕扯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