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幽深,曲折,白延年靜靜走了許久,思緒紛飛,想起許多往事來。
上次來這裏還是自己跟師妹陪著師父一起來的,眼下可就隻剩自己孤身一人了,想起師父、師妹,紅著眼圈長長歎了口氣。
回過神時,已經走到隧道盡頭,眼前是一座高大石洞,山洞頂上漂浮著無數藍色斑點,熒光閃亮,如同鑲嵌上的星星。
白延年走到洞中間,一把藍色寶劍插在腳邊地上,曲身緩緩跪倒,磕了三個響頭,高聲叫道:“不孝弟子白延年拜見雲師!”低頭看著地麵。
洞頂一個藍色斑點晃了晃,引得周圍幾個斑點也動了動,接著如同一股藍色水流般慢慢流動,越積越多,最終將將所有藍色斑點彙聚在一起,一大團藍色斑點緩緩落在地上,漸漸顯出一個人來,這人年不過三旬,額上橫著兩道金線,豐神俊朗,氣質出塵,麵目雅俊,十分漂亮。
這年輕人慢慢吐出一口氣,良久才問道:“多久了?”聲音渾厚悠長。
白延年也不敢抬頭,恭恭敬敬答道:“回雲師,已有四百年了。”
這被稱作雲師之人又歎了一口氣,喃喃道:“雲陽果然多事啊,這次是與哪個?”後一句話又是詢問。
白延年低頭道:“弟子慚愧惶恐,乃是祖洲五行宗,定於半年後文秀峰。”
雲師輕輕一招手,地上那把藍劍便“嗡”的一聲落在手中,不住顫抖,似是十分興奮,修長的手指緩緩撫mo著寶劍,歎道:“一轉眼六千年了。”便見他額上一道金線慢慢淡去,終於消失不見。
那雲師又道:“知曉了,到時我自會去!”
那雲師沉默片刻,問道:“眼下可有人選了?”
白延年回道:“蕭師弟修為高深,有一線希望。”
雲師喃喃自語道:“那個黑臉漢子?隻是一線嗎?”甩手扔給他兩塊令牌“這是雲師令跟陽師令,若成了便交予他,再有一次我便不得不走了……”聲音越來越弱,漸漸消失……
山洞裏隻餘白延年一人,那雲師已消失無蹤,白延年又在地上趴了半晌,才立起身子,長長歎了口氣,出了隧道。
一處陰寒無比,到處是白色霧氣的山洞裏,蘇長生滿臉白霜的坐在山洞一角,身子不住抖動。
這裏便是寒雀洞,雲陽著名禁地之一,無論修為多高深,一進寒雀洞都如同凡人一般,擋不住的寒氣從皮膚浸入體內,刺疼無比。蘇長生坐在山洞裏一動不動,身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白霜,渾身上下又冷又疼。
這山洞不大,最裏麵有兩座冰雕,一男一女,栩栩如生,昨日江晨領他進了洞便先拜祭了兩座冰雕,也不知究竟是何人。
外麵太陽高照,暖風和煦,與這山洞便似兩個世界般,大山腳下,一條小徑上緩緩走來一個手穿毛皮大衣,雙手提著大包袱的少女,那少女一邊走,一邊嘴裏念叨:“是這裏罷?那邊可不就是雷劫台,應該不錯。”
那少女看見前麵一處山洞裏有絲絲白氣,臉上一喜,飛身到山洞前,探頭往裏麵一看,“哎呀”驚叫一聲,忙往後退了一步,再看這少女,玉顏之上點點寒霜,在日頭下冒出絲絲白氣,那少女伸手摸摸臉蛋,不由心寒,恐懼的抽了一口涼氣,滿是狡黠的眼珠轉了一轉,從包袱裏取出一塊毛皮裹在頭上,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珠,才罵道:“什麼破內丹,還冬暖夏涼,盡騙人,還好我聰明!”
鼓足了勇氣往洞裏走去,嘴裏不住叫道:“二師兄,二師兄……”
蘇長生緩緩睜開眼,便見一個全身包裹緊密的少女在山洞裏來回轉悠,蘇長生緩緩起身,嘴裏忍不住悶哼一聲,忍著疼痛,笑道:“小師妹,你怎麼來了。”
那少女尋聲望去,才見一個全身白霜寒冰的雪人正對著自己笑,眼睛一酸,忍不住撲了過來,嘴裏泣聲道:“二師兄。”
琬兒這一撲力道不小,蘇長生更是不住呲牙咧嘴,卻硬硬忍著,不敢呻吟出聲,摸摸琬兒腦袋,道:“你怎麼來了?”
琬兒展顏一笑,哼道:“黑臉爹把你弄丟了,我問娘親,娘親不告訴我,就偷偷跑到火靈峰找茉姨,嘿,還是茉姨對我好,跟我說你被罰到什麼寒鳥洞了,我偷偷尋來的。”將手上大包袱揭開,忍不住哈哈手,才道:“我偷了黑臉爹跟外公的大衣呢,”扯扯身上,“茉姨送我兩件火貂皮大衣,趕緊穿上吧,這裏冷的要命,可別凍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