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盯著出現過的每一張麵孔,既希望又害怕見到那張熟悉的臉。如此煎熬很久,終究沒發現他的半點消息。胡思亂想一陣才洗去了滿麵淚痕爬到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眠。
這以後的一個月,小倩一遍遍撥打著他的號碼,無一例外都是無法接通。小倩怒了,憤憤想:有種你就提示我關機啊!一直關機我就死心了!
等待的日子是漫長的,尤其帶著痛苦的時候更是煎熬。待那邊交通一恢複她就迫不及待地請了假直奔過去。一路可謂餐風露宿,艱苦得不行。
幾經輾轉打探,她找到了他的老家地址,當然已經成了廢墟。她如願見到了寧子臣,而且是好端端的寧子臣。他依舊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在無邊的廢墟映襯下更顯意氣風發。
可是她並未因此有一絲一毫的開心,反而感到了錐心蝕骨的痛!原因?他正在步入婚姻的殿堂,牽著一個陌生女孩的手!
她曾無數次設想過寧子臣走紅毯的樣子,想象中他開心滿足的模樣與現在如出一轍。可是她卻從未設想過他會執起別人的手!
新娘很漂亮,也一臉的幸福。是啊,人生四大喜之一,怎麼能不高興呢?她也很想笑一笑以示祝賀,可眼淚卻滾滾地落了下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多麼美好的誓言,可惜再美好也是別人的!她能做的唯有退後、再退後,然後轉身,讓那聲飽含思念與激動“子臣”爛在肚子裏!
寧子臣自始至終沒有回頭,挽著他的新娘向著他的幸福勇往直前。時隔多年,小倩仍然時不時地想問問他:若那兩個字被她喚出來,結局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小倩敘述得極為平淡,可是周悅音卻聽出了無比的沉痛。想安慰卻無從開口,兩人都沉默了會兒。
“後來呢?”周悅音還是有些微的好奇。
“後來我們就斷了所有的聯係。既不能相濡以沫,倒不如相忘於江湖。再說讓我眼睜睜看著所愛的人跟別人一起幸福,我做不到!”
“那寧子臣都沒有找過你嗎?”
“不知道。我搬了家,換了工作,也換了手機號。”
“那你們現在又遇見了,你對他還有感覺嗎?”
“有沒有感覺又有什麼意義?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可是公司都在說他是單身啊!你們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
小倩笑笑,帶著幾分淒涼:“我不知道大家為什麼這麼說,但我知道他已經不是我的寧子臣了!”
看她這般周悅音很是心疼,忍不住說:“也許當初他是有苦衷的呢?毫無預兆地娶了別人,之前你對那個人也一無所知,這沒道理的啊!”
“音音,你以為我沒想過這一點嗎?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樣的苦衷能讓他這樣做!他父母我見過,對我非常滿意,所以不存在家裏逼迫。而且那天他的表情明明就很滿足,我想他一定是自願的。既然如此,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說?”
小倩看著對麵的牆,眼裏滿是迷茫和傷痛。周悅音暗暗歎了口氣——縱是小倩這般優秀的女子也逃不過一個情字。那輪到她,又會遇見一段什麼樣的感情呢?
夜已深,風漸涼。又隨便聊了幾句,她們就各自睡覺去了。兩個人感情好,空了個臥室不住,非要在一間房裏擺兩張床。不過睡前有人說說知心話也不錯,小倩如是想。
美中不足的是寧子臣那張討厭的臉居然在夢裏出現了好幾次,讓早起的小倩無比懊惱。以致於到公司寧子臣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時,她小聲嘟囔了句:“還真是陰魂不散!”
好巧不巧,寧子臣耳朵尖得很:“聶助理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說你寧大總監帥氣逼人多才多藝,迷倒了很多人!”
“是嗎?也包括你嗎?”
小倩衝天翻了個白眼,鬱鬱道:“當我沒說!”匆匆走掉了。身後寧子臣卻好心情地翹起了嘴角。
又是忙碌的一天,待小倩從文件堆裏抬起頭辦公室人早走光了。她毫不意外也毫不在乎地伸了個懶腰,然後使勁捶著酸痛的肩膀。這小小年紀地,莫非就得了肩周炎不成?
正在心裏嘀咕,猛地感覺到一雙拳頭不輕不重地落在自己肩上,所到之處一片舒爽。訝然回頭,與寧子臣專注的目光碰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