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風有些擔心蘇碧,試探著問了愛蓮幾回。
愛蓮起初找借口含糊過去,到了後來就有些不耐:“倒看不出,你卻隻和她好!也罷,我一個末等宮女,也確實沒她能耐……她好著呢……”至於到底怎麼了,愛蓮卻隻是眼神閃爍,卻是終究不肯說出所以然。
河生來的時候,倒是勸沈扶風:“我去打聽過,說是前陣子得了風寒,如今在養著呢……等好了,自然就來扶風姐這了……”
河生自從身份被識破了以後,反倒比從前來得更勤快了。倒是沈扶風詫異,太後宮裏的人倒是竟然沒人為難河生。
河生隻是笑嘻嘻:“這還不是因為我長得可愛,才沒人攔著……”
事實自然不是這樣。
其實原因河生也不是很清楚。太後甚至也召見過河生,且對她還比較慈祥,不僅如此,太後其實是知道她是假太監,真宮女的。
這讓河生也很是費解。
她私下問過師傅。
師傅卻告誡她:“知道的多,就離閻王派王頭馬麵來抓人不遠了……裝聾做啞方能長大……”
師傅對她一直很照顧,隻是也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可想而知,河生尚且覺得這一切跟雲裏霧裏繞一般,沈扶風自然也知道的不清楚。
太後卻又一次去了荒園子。
這一次太後卻是沒有再向上次一樣召見沈扶風,而是老早就有成嬤嬤將沈扶風打發角落裏了。
喇叭花都抽出了碧綠的藤蔓,纏纏繞繞上了籬笆。黃瓜也順著新插的架柴爬了很高,還長了嫩嫩的小扭扭。
太後左右轉了園子,最後自己親自動手采了新開的深紅色鳳仙花,笑著說道:“雖說粉色。白色看上去更好看,卻沒有紅色入顏色……”
太後摘了鳳仙花歸去……
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沈扶風一眼。
沈扶風原本想通過成嬤嬤打聽蘇碧的事,倒是成嬤嬤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
好容易拿荷包出去通融,到底得了蘇碧的消息。
傳話說,蘇碧得了風寒,如今已無大礙,隻是身子虛,太後開恩讓她多歇歇。
事實上,蘇碧正躺在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裏。
這幾日吃藥吃的臉都有些發腫,就是喝水也覺得口苦的厲害。
太後撥給蘇碧的小宮女正在外頭和人踢毽子。別看那小宮女年紀小,怕是知道了蘇碧以後怕是沒有大用處,倒是連應付都懶得了。
宮裏就是這麼現實。
都說蘇碧這輩子就是廢了,蘇碧卻心裏隱隱高興。一重為著,成嬤嬤已經著人通知她,蘇碧的弟弟尚且還活在世上,如今已經從流放之地回來,被安排到一家首飾鋪子做夥計。
還有一重,蘇碧以後再也不用去給皇帝侍寢了。
高興之下,卻又有些悲傷。蘇碧想,自己這輩子怕是沒有男人會寵了吧……那夜皇帝吃了紅丸,橫衝直撞到天明,自己能撿回條命就是好事……
那裏,則足足紅腫流血好久……
真如同成嬤嬤那冷漠的話語:“你個小蹄子是被玩壞了……”
確實是被玩壞了……
以後,再也不用被玩,也挺好……
每月初一與十五,後宮裏皇後要領著妃嬪來太後這裏請安。烏壓壓一屋子人,太後坐在上首,打量了一圈。
方問道:“怎麼不見林充容?”
皇後已經站了出來,行了禮後:“回母後,林充容忽染惡疾,太醫院齊心協力診治了兩年,林充容還是去了……”
太後沒有說話,目光在皇後臉上打量一下,半晌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貴妃最近將宮中喪母的六皇子抱回宮中養著,許是小孩子吵鬧,貴妃麵色不是很好。
太後瞧著貴妃的長相心裏不由一動。
她想起了如琦信裏說過的話。
“容允滿心都隻裝著他原來的老婆,說是出家做和尚,哪有天天念佛經的人屋子裏貼滿了他原來的老婆的畫像!”
“他也不怕佛祖懲罰!說來都怪皇帝哥哥,好端端的非娶江南世家的姑娘華明玉,那時我吵著要跟去,母後就該狠狠的打斷我……也不至於有今日的荒唐……”
貴妃華明玉還有個胞姐,華家的嫡次女華明素。
而鎮南王容允原來的老婆就是華明素,聽派人去江南打聽的人說,華明素生的極端豔麗,一言一行都有其動人之處。鎮南王娶了華明素,愣是將王府原先的通房紛紛嫁了。
華明素是獨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