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劍城怔了一怔,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當下有些尷尬,麵上泛紅,掩嘴輕咳幾聲,意想化解僵局,他抬手朝著月淺淺招了招,“太子來了,隨我一起去吧。”月淺淺頷了頷首,乖巧等月劍城走在前麵後,自己步步荷花的跟在他身側。
月劍城回頭淡睨了女兒一眼,一夜之間,她似乎更美了些,肌膚剔透如雪,眉眼粉黛如畫,仔細看來,竟是比當年的靈玄大陸第一美人白蘇蘇還要勝上三分,如此好的皮囊,如果再擁有若昀那般極高的天賦,他月家的門檻,怕是早就被太子殿下給踏破咯。唉,但金無足赤,好好的一副容顏,可惜了。
月劍城輕搖了搖頭,太子何等聰明,他當然知道,空有其表的花瓶要不得,那麼他這次來,十有八九怕是要退婚呐……
月劍城扶額,按了按微皺的眉心,加快了腳步。該來的總歸會來,自己又怕什麼,沒有月淺淺這一根線,他照樣能牽上太子府。
月淺淺嘴角牽著冷笑,對於月劍城的心思猜的八九不離十,太子妃之位麼?她從來不稀罕,此次能退婚便是最好,她永遠厭惡被人當墊腳石的踩,更不屑靠著婚姻交易得到的一些莫須有的權勢,她要的,隻是唯我獨尊,她要的,恐怕隻有他能懂了,月淺淺眼前景千離那張噙著淺笑的臉蛋一閃而過,驚為天人,月淺淺無奈的笑歎,這丫的果真騷包。
穿過綠茵小路,一路清風撫柳,春意正濃,翠綠的竹林筆直挺拔,竹尖是淡淡活潑的嫩綠,沿著倉勁的竹節慢慢加深,到竹尾處已是沉穩老成的墨綠了。不遠處,三階寬厚的石階梯上,八角亭裏白玉桌前,坐著的幾人,除卻二三長老以外,剩下的年輕玄衣男子,正是太子元陵無疑,月府上下一眾老小恭維的侯成一圈,幾位小姐偷偷凝視著元陵邪魅驚豔的側臉,腮若桃花。大長老沒來,聽說是在閉關,元陵也不在意,輕抿了口上好的雲霧茶,側過腦袋,好整以暇的打量著來人。此時月淺淺小家碧玉般的半垂著腦袋,眉如遠黛眸似潭井,粉嫩的棱唇巧奪天工,陽光籠罩著她如玉的臉龐,襯得黑珍珠般的瞳孔更加攝人心魂,令元陵心中驟然一跳,他縱是之前見過她五官精致,卻也不曾像現在這樣,絕美傾城。
月府的各位小姐皆氣紅了眼,恨不得在月淺淺白皙的臉蛋上劃出無數紅叉叉來。嫉妒是女人的天性,誰願意一個不曾修煉的廢物比她們皮囊要好上千萬不止?誰願意自己一心傾慕的男子不曾賞給自己一眼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三房二女兒,月府五小姐月和沁打扮的花枝招展,本是為了一枝獨秀吸引眼球,不料卻被一個人盡皆知的廢材搶了風頭,她怎麼能不恨呢,月和沁揚了揚下顎,忍不住對她的同胞姐姐月莫言吐苦水:“狐媚胚子,憑什麼爬到我們頭上,我看她除了會勾引人便也沒什麼正兒八經的本事了。”月莫言生性懦弱,心下是讚同的,嘴上卻隻淡淡道:“好了別說了,大家心裏明白就好,以後遠離著她便是了。”月莫言聲音小的幾不可聞,一口氣說完警惕的看看四周,確定沒人注視才鬆了一口氣。月和沁不屑的哼了一聲,斜瞥著月莫言的眸子充滿鄙夷,嘁,真是膽小鬼。
月劍城三步並作兩步登上石階,躬身行了隨禮,月淺淺跟著側手屈膝福了福身子,纖腰若水亭亭玉立,元陵站起身虛扶一把,“大人何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元陵笑的溫良如玉,打散了麵容上渾然天成的邪氣,顯得親近儒雅。
元陵生的極為柔美,眉如墨渲麵若冠玉,狹長的眸子紅白分明,眼角微挑,墨黑的瞳孔隱隱散發著幽深的紫光,像浩瀚宇宙中妖冶如漩渦般的銀河係,仿佛可以把人吸進去,鼻梁筆直挺拔,如同一件精美絕倫的藝術品,薄唇一邊勾起,邪氣十足。三千青絲被一隻雕龍篆鳳的玉冠束起,繁美高貴的雲紋上鑲嵌著銀白的水晶石,冠心展翅欲飛的鳳凰栩栩如生,翅膀由碧玉勾勒,眼睛是上好的紅寶石,紅的幾乎要滴血。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晃著一杯溫熱的茶水,似笑非笑的對上月淺淺略帶探究的美眸。
月淺淺臉上太多的鎮定,沒有驚豔,沒有感歎,隻是靜靜的打量著,神色淡的如一汪秋水。縱然元陵容貌俊逸不凡,但比起景千離那張驚為天人的臉蛋還是要遜上幾十分,月淺淺看慣了景千離那廝不染凡塵的謫仙,自然而然,再瞧其他人都是食不知味了。
元陵踱步繞過月劍城,徑直來到月淺淺麵前,比月淺淺高出一頭的身軀欣長慵懶,腦袋側歪,緩緩低下,烏黑的長睫在白皙的眼底落下一層陰影,元陵俯視著月淺淺絕美的45度側臉,薄唇幾乎要碰上她光潔的額頭。月淺淺皺了皺眉,心中一陣惡寒,她本就討厭虛偽心機深不可測的人,對總看她低一眼的人也不會有任何好感,而元陵給她的第一感覺卻恰恰如此,即便元陵偽裝的很好,從不曾向她透露過任何的情緒波動,可女人的第六感就是這樣敏感,她從不否認。月淺淺不露痕跡的後退幾步,泛著幽光的眼睛對上元陵深淵般的黑眸,艱難的扯起唇角,假笑的有些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