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背水一戰(1 / 3)

已是戌時,風冷日長的,連路也並不好走。

皇帝正為了鮮於清的事情生氣,這個兒子既不長進又不聽勸告,甚至連宮飛雪這門親事都拒絕了。

皇帝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已經摸不清孩子們在想什麼了?

鮮於清的性子實在太過於執拗,這一點兒鮮於墨也是一樣,認定的事情就怎麼也不願意去改。

鮮於墨拒絕了宮飛雪,鮮於清也拒絕了宮飛雪,他最愧疚的兩個兒子都拒絕了自己的安排,拒絕了自己的補償,難道這是表示他們心裏還在恨自己嗎?

皇帝歎了口氣。

轎子突然一斜,皇帝險些從餃子上摔了下去,他死死地抓住扶手,身側的太監連忙罵道:“不要命的東西,不知道陛下在轎子上嗎?走路也不當心些。”

幾個奴才連忙跪了一地,皇帝才要生氣,卻被另一個聲音給吸引了過去。

“請陛下恕罪,是婢子衝撞了禦駕!”

皇帝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轉過身去看著身前的人。

借著月色,皇帝大約能看清來人的臉。

他驚訝道:“是你。”

此刻跪在那地上的人,正是秦瑤,她已經受不了宮裏的苦日子啦,她從前雖不是大富大貴,可也是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進了宮裏,人人都知道她與秦晚過不去,故而便刻意欺淩她,多少次她都快要活不下去了,隻是想著自己死了卻還有個母親在受苦,所以一直隱忍這。

其實秦瑤一開始答應幫助宮飛雪,就是想將她當做跳板,成為皇帝身邊的女人,可是誰知道,居然讓秦晚逃過一劫,自己卻偷雞不成蝕把米。

反正日子已經過不下去了,這一次說什麼秦瑤都要做了皇帝的女人,若不然,她與死也沒有半分不同了。

皇帝看著她,道:“這麼晚了你出來幹什麼?”

秦瑤小意地抬起頭,道:“婢子剛做完了活計,想出來走走。”

皇帝道:“你不知道皇宮重地不能隨意走動嗎?”

秦瑤道:“婢子知道,隻是有些思念家中親人。”

“你的母親不是也在宮裏嗎?”

秦瑤搖搖頭:“家中還有一位老父,父母膝下無子,唯有婢子一個孩子,婢子總是放心不下。”

皇帝歎了口氣,道:“難為你這個處境還惦記著家中老父,孝心可昭。”

皇帝聽到秦瑤的話,便想起了他的幾個兒子,大皇子不長進,整日就知道流連煙花之地,二、三兩子雖然省心,卻胸無大誌,把妻兒看得比父母更甚。四兒子、七兒子一個自幼去了離國做人質,一個才六歲便離開了皇宮,也是不甚親近。六兒子雖然長進被封作太子,但野心太大,不得不防,小兒子還年輕,雖然願意與他親近,可是因著他母妃的事情,心裏卻始終有隔閡。

皇帝突然有些羨慕尋常百姓,人人都道君王好,誰又知道,君王不願過簡衣素食的生活?君王不愛木釵布裙的賢妻?

“你先起來。”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眾人退開,他親自上前虛扶了秦瑤一把。

秦瑤麵上十分震驚,極是受寵若驚。

皇帝嗅到她身上有一種很淺淡的幽香,輕省地捉住她的手,道:“你身上熏得什麼香,朕怎麼從來沒有聞過。”

還能是什麼香呢?

皇帝見慣了美人,若是尋常引誘未必就會上鉤,既要皇帝上鉤,秦瑤自然有萬全的準備,身上早已用上了能使人身燥情動的香料。

她見皇帝吸了滿肺腑的香氣,心裏曉得皇帝是中了計了,因低頭道:“婢子是長春宮的奴才,身上沾著長春宮的味道,宛娘娘用的什麼香料,婢子身上便沾了什麼香料。”

她倒深謀遠慮,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將責任撇得一幹二淨,哪怕日後皇帝察覺出什麼來,也斷然怪罪不到她的身上去。

隻要對手不是對自己知根知底的秦晚,那麼她還是能保持一貫的冷靜的,就憑皇帝此刻的樣子,她敢斷定事成了一半了。

皇帝將她摟到懷裏,道:“宛妃的宮裏何時用了這種香料,朕竟不知。”

他忍不住細聞了聞,越聞越覺得心裏癢癢的,像是有無數隻小手在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