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槍猛地前刺,如蛟龍出淵般紮入一名馬匪的胸膛。
羅靜麵色沉穩,將一杆梨花槍舞得旋風般滴水不漏,近乎完美地封住了麵前一丈之地的空隙。蕭哲站在她的右側,手中的樸刀依然走著剛猛大力的路子,雖然刀刃已經翻卷,但是威力猶存,令馬匪們不敢輕視。
兩人且戰且退,已經來到了後山陡壁的邊緣。
蕭哲總算是見識到了羅家槍法的精妙。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單比兵器,恐怕自己也不是羅靜的對手。這一路戰來凶險異常,羅靜承擔了大部分壓力。畢竟蕭哲受傷多處,實力比起平時要弱了一些。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馬匪如潮水般不肯退去,身後已是百丈懸崖,蕭哲和羅靜退無可退,唯有死戰。馬匪們已經殺紅了眼,踩著同伴的屍體呐喊著衝上來,不停地揮動著手中的兵器,隻想取下這一對男女的項上人頭。
羅靜白天戰了一場,到此刻滴水未進,體力也大打折扣。亂兵疾刺中,一抹清冷劍鋒斜刺裏突然襲向她的腰側,羅靜手中的梨花槍剛好被對方幾把大刀架住,此時要麼棄槍要麼硬抗下那一劍。她倔強地緊緊握著梨花槍,死都不肯撤手。
羅家後人隻要上了戰場,槍在人在,槍亡人亡。
這是先祖羅士信定下的祖訓,百餘年來,羅家兒女無一人違背過。
“啪!”蕭哲不顧身側空門大開,手中樸刀用力一掃,硬生生將對方的長劍打偏。他身側的馬匪怎會放過如此良機,一把長刀斜劈而下正中蕭哲胸口,若不是他將身子向後仰了半尺,這一刀已經將他開膛破肚了。
饒是如此,他胸口也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將本就暗黑的衣衫又浸染了一遍。
羅靜心頭一震,奮力將梨花槍抽回,不顧一切地揮舞開來,竟將包圍他們的馬匪逼退了數步,暫時形成一種對峙的局麵。
懸崖邊上,羅靜扶著渾身是血的蕭哲,堪比西子的容顏透出幾分雪白,額頭散落的青絲更是露出些許疲憊。
難得的一陣安靜,雙方都在蓄力,等待著下一輪惡戰的來臨。
寂靜的夜空中,忽然響起一陣雷鳴般的馬蹄聲,在狹長的山穀內不停回響。馬匪們常年仗馬行凶,此刻聽到這種聲音便明白那是數百匹駿馬在大地上奔馳的聲音。緊接著,山穀對麵的土坡上鼓聲大作,刺透雲霄。
一名馬匪急匆匆地來到後山,站在人群後大聲喊道:“大當家的有令,官軍攻山,留五十人在此,其餘人等速速趕往前山抵禦!”
蕭哲長籲一口氣,這個趙然總算及時趕到。
大隊馬匪緊急退去,留下的那五十人由一個小頭領帶著,雖然對方隻有兩人,但彼此個人實力太過懸殊,他倒也不敢輕舉妄動,便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局麵。
羅靜心中有些詫異,想不到這個縣令頗有能耐,竟然能夠調動這麼大規模的官軍行動。如今馬匪的注意力被轉移,得盡快想辦法逃離此地。蕭哲心中更是明白這一點,趙然這手疑兵之計堅持不了太久,如果被劉興發現自己使詐,很快便會卷土重來,到時依然逃不了。
趙然站在山穀對麵的土坡上,旁邊十幾個大漢不停地擂鼓,如果不近前觀察,誰又能知道這麼大的陣勢是十幾個人弄出來的?荊楚在他身邊皺著眉頭問道:“趙主簿,這一招到底有沒有用呀?也不清楚現在山上是什麼情況,我真想殺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