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淵又道:“關於這白袍都的定位,我先給大家提個醒,我們是秘密部隊,不一定上戰場打仗,但凶險不下於戰場,雷癸你可以呆在我身邊,這樣你也可以對老父有個照應,其他人有沒有怕死的?”最後一句話鄭淵猛然間就提高了聲音,極富煽動性,這夥人本是流民,又幹過水賊,被這番一挑逗,立時高聲喝道:“沒有!”
鄭淵一揚手,阻止了想要插話的雷癸,繼續看著眾人,道:“我們的白袍都暫時並沒有其他都那樣的旗、隊、伍編製,都下隻設四個堂口:風、雲、雷、電,風堂專事離間、籠絡,主事之人胡琨;雲堂專事情報刺探,主事之人陸大;電堂專管總務,主事之人吳桑介,”說到這兒,鄭淵又掃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舉動,於是便開始宣布紀律,“我們白袍都雖說不是上戰場和敵人打仗,但既然是‘都’,還是要講一講軍法……”
就在他要說軍法的時候,雷癸忽然離席,撲通一聲跪倒,嘶聲道:“將軍,雷癸知錯,望將軍懲罰!”
鄭淵有心要敲打他,省得以後有人有樣學樣,當下拍案怒道:“給我站起來!”
雷癸渾身一哆嗦,趕緊站好。鄭淵待他站好後,指著他對眾人道:“這軍法第一條,便是取消下跪……”
吳桑介輕輕咳嗽了一聲,問道:“那,違者又當如何?”
鄭淵光知道不能這個不能那個,但具體違反了之後的懲罰措施卻沒深入地想過,有心想要和大夥兒商討一下,又怕問出口了以後,這苦心經營出來的威勢會廢於一旦,想了一下,體罰?和封建軍隊沒什麼區別;變相體罰?好主意!
打定主意,鄭淵道:“下跪有主動下跪和被逼下跪,主動下跪者,罰跑五公裏……十裏……外加負重,被逼下跪者,逼人者關禁閉。”
吳桑介將鄭淵所說的一一記錄下來,然後問道:“關禁閉又是如何關法?”
鄭淵微微一笑,道:“就是一間隻能坐、站而不能躺的小屋子,關進去之後每天隻給水喝,拉屎、撒尿就地解決……”
眾人聽鄭淵這麼一形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坐過牢的心說在牢裏還管飯、能睡覺,這禁閉怎麼比坐牢還變態,這時再看鄭淵,臉上掛的笑容就顯得詭異了。
負責記錄的吳桑介也嚇了一跳,心說這關禁閉怎麼好像就是為他們這些主事之人準備的麼,又小心問道:“關禁閉的時間又是幾何?”
“視情節輕重,嗯……三至……”眼光一掃,沒一個臉色不變的,於是稍微修正一下,道:“三至一天。”
透氣聲此起彼伏,顯然這三至一天還在他們能夠接受的範圍內,吳桑介則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寫上一至三天。
鄭淵等吳桑介寫完了,示意他換一張紙,他想了一下,憑他就參加了一個月的軍訓,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把軍法弄細致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眼下隻能放一放,以後抽個時間專門處理這事。
等吳桑介換了紙,提筆準備開始寫了,鄭淵才看了看雷癸,說道:“接下來我們來討論一下雷癸的問題,首先,我們要明確一條,雷癸他觸了軍法,另外,我們也要從另一方麵來考慮,那就是雷癸他在跪下的時候還不知道有軍法裏有這麼一條,好了,接下來在座各位說說想法,該怎麼處置雷癸。”
這些人全無組織性、紀律性,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而且每個人都嘰裏呱啦順著自己的心思說,吵得鄭淵頭痛不已,但又不能發火,因為讓他們各抒己見是他的意思,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幹脆說道:“同意對雷癸不進行軍法處罰的舉手。”都舉手了,除了他,“好,同意對雷癸進行軍法處罰的舉手。”鄭淵環顧四周,緩緩舉起右手,那些人麵麵相覷之下,也不敢不舉手,這下可好,除了他,每個人都舉了兩次。
鄭淵氣得一拍桌子,真想馬上宣布散會,直到這時他才明白過來光憑想象是組織不了一支軍隊的。他強壓下發火的衝動,說道:“接下來由我……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