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山的夜晚甚是靜謐,除了江水拍岸之聲,蟲語都無。
鄭淵等人來到之後不敢先回軍營點些人手,隻吩咐雷癸準備好幾支火把,先不點燃,然後順著雷癸的指引來到江岸,正巧看見一艘船泊在岸邊,船上船下多人來來往往,想是在往岸邊搬運什麼東西。
因為涉及之人關係到自己,馬仁裕最先沉不住氣,待偷偷靠近十丈以內,當下忍不住一個大喝,道:“何人趁夜在此勾當?”
那些人被這一嚇,然後看到多支火把亮起,都扔了手中之物逃竄,隻聽得嘭嘭之聲不斷響起,然後一股酒味四散彌漫。
雷癸高聲喝道:“蹲下蹲下,否則格殺勿論!”
這是警告,更確切地說是鄭淵和陸家定下的暗語,陸家家奴趕緊一個個抱頭蹲下,然後隻剩下戴黑牛一人孤零零站著。
馬仁裕快步趕上去,小妹一把拉住鄭淵也要上去看個究竟,而鄭淵卻看了看徐知誥,搖頭道:“我過去不合適,這事需得避嫌。”徐知誥讚許地點頭,與宋齊丘、周宗、小妹、小白相攜而去,雷癸則早先一步到了馬仁裕身側。
戴黑牛猛然間瞧見馬仁裕,當真是嚇掉半條老命,不過,他倒還記得鄭淵曾經交給他一張條子,心想馬仁裕一方麵是老上級,另一方麵又有鄭淵的招呼,這事應該沒那麼嚴重,這麼想著,抱拳匆匆行過禮之後自然而然將手伸入懷中想將條子拿出來給馬仁裕看。
雷癸等得就是他這個動作,趁此機會,他一聲暴喝:“賊子敢爾!”抽出腰刀(九環刀有聲響,他沒敢帶),火把映著刀光,如一抹紅霞掠過,眾人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卻見戴黑牛喉結咕嚕了幾下,然後倒地斃命。
馬仁裕手心全是汗水,心說好快的刀,他自忖出刀沒這麼快,暗算了一下,若是身邊之人存心取他性命,他也決計擋不了十招。心下惴惴,滿是警惕地舉著火把來到戴黑牛的屍體邊。
雷癸這致命一刀從戴黑牛左肩起,一直到他右股,刀口兩邊的肉全數翻起,中間露出森森血骨。馬仁裕看得暗暗咋舌,卻見雷癸亦是走近,伸手在戴黑牛懷裏摸了幾下。馬仁裕極是好奇,待看到雷癸將掏出之物置於他眼前之時,當下臉色劇變,一顆心髒直欲從喉嚨口跳出。
雷癸恨聲道:“幸虧昨日將軍與我說起過丟了一顆霹靂彈,小的這才留了個心眼,如若不然,今日必叫這賊子逃脫了。”
展現在雷癸掌心中的赫然就是鄭淵的招牌菜——霹靂彈。馬仁裕盯著看了許久,這才虛脫似的透了口氣,他看了一眼已然到了左近的徐知誥等人,又是一陣後怕。
小妹不但見過霹靂彈,而且還摸過甚至於領教過霹靂彈的威力,這時候眼見雷癸手捧霹靂彈,立時驚呼道:“小心,別摔到地上了……”
徐知誥、宋齊丘和周宗好奇心被勾起,聚在雷癸周圍看個不停。火光照耀下,黑不溜秋的霹靂彈居然散發出淡淡的暗芒,不由地讓人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