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報告之後,鄭淵去找何敬洙和雷癸,卻發現白袍都全體集中軍營禮堂正在進行俘虜的甄別工作——所謂的甄別,就是把他們打散混編,第一步是對以前的長官進行揭批運動,凡是被士兵揭露出劣跡的都被一一揪到台上,然後有組織地喊口號:打倒某某或打倒某某某、堅決反對長官壓迫士兵、堅決擁護白袍都……鄭淵早前布置任務的時候生怕如果深究的話會把打擊麵無限度擴大,所以,這一步他嚴格要求揭批對象不擴展到士兵。
甄別的第二步就是訴苦運動了,鄭淵進入禮堂的時候正巧看見台上一個牙兵聲情並茂地訴說自己曾經遭受得苦難,雖然這人很有可能是何敬洙、雷癸事先安排好的,可苦難畢竟就是苦難,說到傷心處,自然是台上痛哭、台下惻然。
隨著越來越多的牙兵加入到訴苦這一行列,禮堂內的氣氛達到高潮,甄別的第三步也隆重上演。白袍都由林潤和李帆兩個都軍使作為代表,到了台上先訴說了昔日的苦楚,李帆故伎重演,脫光衣服赤膊上陣,介紹完苦難再介紹白袍都與其他軍隊有哪些不同。這種由軍官出麵的現身說法最容易引起底下俘虜的共鳴,於是,隨著林潤、李帆有意識地口號引導,白袍都已初步成了俘虜們心目中向往的彼岸。
忙完這一切,這些俘虜哪些能補充到白袍都、哪些需要遣散的,基本上已經心中有數,按慣例,人員挑選還是胡琨優先,雷癸次之,剩下的才輪到何敬洙,挑選出的牙兵、家丁先要登記造冊,然後製作木牌,按實際的木牌數計算人數,得到的數字是五百六十八人,“成分”合格但最後被淘汰的絕大部分是那些年紀方麵不合格的人。
新補充進白袍都的兵員與以往有很大的一點不同就是很多人都有家眷在潤州,鄭淵起先是想隻收沒有家眷的,可是這樣的話隻能招手到幾十人,考慮到白袍都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人員過少,鄭淵隻得放寬條件限製。
吃完午飯,鄭淵將一千多號人集中一處,發表了即興演講,演講內容主要是針對昨日的軍事行動,首先,鄭淵大手一揮,人人有賞,但這個賞賜卻有個說法,他說道:“……人人都有賞,賞為何來,那是因為你們軍紀嚴明,古往今來,有哪一支軍隊能夠做到秋毫無犯,見財帛不動心,遇女人不染指?隻有我們白袍都!我為有你們這樣的兄弟們感到驕傲,我鄭淵以你們為榮!”
他率先鼓掌,白袍都的兵將自然是山呼般的叫好聲,這一席話,初步在白袍都上下的心中樹立了榮譽感這一概念。
其實,若說昨日參戰人員每個人都能做到秋毫無犯,鄭淵第一個就不相信,但他不打算去深究,目前隻是要給他們一個明確的信息,遵守軍紀有賞、違反軍紀則罰,就這麼簡單。
另外為了使新加入的人對白袍都有歸屬感,鄭淵在昨日參戰人員普獎十貫的基礎上,又決定新兵每人獎一貫的辛苦費,至於他們幹了什麼辛苦事,鄭淵不說,也沒人敢問。
他的話講完之後,白袍都真正的混編正式開始,原有編製全部打散,步軍新增加一個指揮的番號,何敬洙任都指揮使,李帆和林潤雖然沒有參與攻打曹府的戰鬥,但因二人把右牙衛給一鍋端了,整個過程無一傷亡,可圈可點處頗多,論功,自然是他們擔任兩個指揮的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