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行動確信是有人走漏了風聲,而走漏之人很有可能便是宋齊丘,當然,眼下不是去找宋齊丘麻煩的時候,之所以告訴大家這個消息,是想讓你們明白,既然宋齊丘欲不利於我等,那麼,周宗方麵也可能會出現變故,所以,與周宗會合的計劃取消!接下來,我先分析一下眼下的形勢,現在由於我等現已出城,所以,敵人下一步行動必將會派出大隊人馬出城追趕,也就是說,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將是揚州城裏……”
鄭淵蹲下身子,找了一根枯枝,在地上畫了幾條線,然後說道:“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是化整為零,分頭行動,在敵人以為我們出城逃命的時候,反過頭重新進城,進城之後,沿著這條路拐一個彎,繞到西市的南側,這裏有一處客棧,名叫李記客棧,進了城之後,我們的落腳點便在這裏。各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沒有?”
“沒有!”
“好了,諸位分頭行動吧,我和琴兒押後!”
眾人三三兩兩起身,為了避免人數過於集中,每一人出發之後,後續之人必須隔一段時間再出發。如此一來,又增加了入城的不確定因素。
西市與永仁坊之間的開闊地,當朱瑾總算帶了人姍姍而來,本來他以為朱安與朱定分帶人馬兩頭包夾,總歸會有些收獲,哪知到了之後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朱瑾的雁子都騎兵最講究的一個是陣型,還有一個就是士氣,但眼下,陣型散亂不說,朱安與朱定分別帶領的兩隊騎兵更是個個耷拉著腦袋士氣全無。
朱瑾強忍著抽人的衝動,找了人問明原委,這一問可不打緊,待得知兩個義子一個中箭落馬而亡、另一個被炸得粉身碎骨,當即仰天一聲長嘯,然後答話那人被一個耳刮子抽出了一丈開外。
朱定的屍體仰臥在地上,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也沒合上,好像是在自問“怎麼可能……”朱瑾抽出插在朱定胸前穿透了他的胸甲的兩支鐵矢,鐵矢與悅賓客棧前找到的箭枝一模一樣,現在可以確定這幫人與悅賓客棧抓到之人實屬一夥,但基本上可以排除他們是徐知訓或徐知訓手下。
朱瑾並不是一個感情多麼細膩之人,短暫的悲痛之後,他連續下達了兩道命令,第一道命令,派人知會徐知訓,有刺客意圖行刺,需得關上城門進行搜索;第二道命令,讓人分頭往各城門傳遞封鎖城門的消息。連續兩道命令之後,他才有空問起這幫來曆不明之人的究竟。
答話之人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回答的時候磕磕巴巴的,這一回,朱瑾出奇地並沒有生氣,隻是靜靜地聽,這一瞬間,往昔的氣度再次回複到他身上。
“兩隊騎兵、近百兒郎……”聽完之後,朱瑾喃喃自語,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突圍之人一共才八個人,即使加上永仁坊接應的,確信應該不超過二十人,然而,就是這區區不滿二十之數,不但成功從兩隊雁子都騎兵中突圍出去,而且還當場擊殺他兩個義子,這種近似於童話般的故事,卻活生生擺在他眼前,由不得不相信。聯想到在悅賓客棧獨立阻擊整個雁子都的包潤山,朱瑾不由得打了個寒噤,禁不住想到:他們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