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暗間,四個宮裝女子圍著茶幾坐在小榻之上,隱約間,燭光映出幾個女子的裝扮,那發髻竟都是宮中娘娘們才能挽的發髻。
“嵐美人失手了,李姑姑沒有死透,還給那賤人的女兒留下了線索。”其中一人就著昏黃的燭光寫下一行字:“該怎麼辦?”
四人傳閱完,便扔入一旁的火爐。
另一人拿起毛筆,在紙上緩緩寫出四個字,隨著幾人傳看完一應點頭,這張紙便也被扔進火爐。
隨著火光搖曳,映出透過紙背的墨跡:“斬草除根!”
一陣冷風吹進冷宮,靈堂間掛的簾布被吹的飄起,讓這冷宮透出一股子不安寧。
蘇晴陌靜靜的跪在靈堂前,一張張紙錢被她丟入火盆:“母後,女兒無能,不能在你生前侍奉你身旁,隻能在你死後多燒些冥錢給您,讓你在地下過的舒服一些。請你原諒女兒的自私,明明什麼都想到了,卻沒來看你。”
蘇晴陌輕聲的說著,即便是盈翠已經退到靈堂外,她依舊不敢吐露真實的身份,說上最真實的言語,置上最真誠的愧疚,隻能這樣含糊的表達心中的內疚。
隻是跪的越久,蘇晴陌的眉頭便越皺越緊,快要子時了,可這冷宮之中依舊毫無動靜。照理說,凶手知道李姑姑死前留下線索,必不會坐以待斃,可偏偏到現在這裏依舊異常安謐。
難道她做的太明了,讓凶手看出了端倪?所以絲毫不擔心,也就無視她今晚在此守夜?還是說凶手根本不擔心這件事情被查出來。
“醇少使,您怎麼來了?”正當蘇晴陌忍不住站起身子,要出去看看院子中的情況,便聽盈翠的聲音響起。
自柳妃去後,該來的妃子都在下午的時候來過了,在她想來,那些不該來的,也不會來。這會突然聽盈翠如此熟絡的聲音,蘇晴陌不禁挑眉,什麼人竟這個時候來冷宮了?看樣子竟和盈翠十分熟稔。仿佛還是柳妃舊時感情好的人。
蘇晴陌抬頭,卻是一愣,來人竟是那日在宮門前給她血書的宮女,隻是這一次穿著不同,臉龐也比上一次消瘦了不少,臉色更是蒼白。
“難得你還記得我,怕是這宮中大多數人都不記得我了。”
“怎能不記得醇少使,娘娘剛入宮時,就和少使關係最好,旁的人也就是點頭之交,隻有少使是娘娘最貼心之人。”盈翠快速說道。
“可惜後來我身體不好,也走得遠了。”醇少使說的淡然,眼睛卻是濕潤,當抬頭看到蘇晴陌,臉上勉強一笑:“自上次見了陌公主,便一直想來看柳妃,沒想一晃,竟是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蘇晴陌鼻子一酸,卻還是福了下身子:“陌兒記性不好,上次竟真將少使娘娘當成了宮女,還請少使娘娘勿要見怪。”
“和我無須見外,若真要見禮,按照宮中規矩,還是我要向你行禮。”醇少使對著蘇晴陌說著,不禁看向靈堂,臉上浮現一絲哀痛:“我想先給柳妃行個禮,這個時候還方便麼?”
“方便,醇少使今夜來的正好,若是明日來,陌兒便出宮了。”蘇晴陌看向醇少使:“自宮門前見了少使,陌兒心中便積壓了許多疑問,想要詢問醇少使。隻是那時一直不是醇少使,也沒機會詢問,如今遇上,卻是想詢問那布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