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門窗的縫隙, 將遠方的聲音一同帶來。
界淵倚在床頭, 指尖輕點床榻。
誠如言枕詞所說, 他前往天柱隻為拿虛實光璧。虛實光璧拿到, 本無需再節外生枝, 徒增變數, 不過……如今看來, 偶爾加點變數,結果也沒什麼不好,離禹塵劍不就自己長腿飛過來了?
他微微一笑, 火光搖曳,這笑意似覆了層光同霧,遠隔雲端:“不錯, 我確實是為你而去的。”
言枕詞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界淵又悠悠道:“果然此事之後, 離禹塵劍便到了我的手中。”
言枕詞心中頓時另一種五味雜陳。
他也悠悠道:“你的雪海佛心、祭天古符、虛實光璧都在我手中,若我不將這些東西帶來呢?”
界淵漫不經心一撣袖:“那我就自己去取。”
言枕詞:“哦?界淵大人這是打算同小道一起隨雲逐浪, 遍覽幽陸了嗎?”
這聲‘大人’從言枕詞嘴裏說出來, 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界淵心中暗忖, 微微一笑:“也未嚐不可。”
言枕詞頓時一噎, 但他很快重振旗鼓, 將界淵放在他這裏的東西一一拿出, 從左到右,分別為雪海佛心、祭天古符、以及虛實光璧。
虛實光璧上的紅繩還串著,言枕詞將其單獨拎出來:“其餘三樣都是至寶, 但這東西的來曆也不簡單吧?我這幾日看這幾樣東西兩兩靠近之際必然相互震動, 這條紅繩哪怕不是至寶,也與至寶相關。”
界淵笑而不語,將手一伸,言枕詞手中朱弦便活轉似的遊入界淵衣袖之中。
言枕詞並不阻攔,他不過再度沉聲詢問:“你收集幽陸至寶有何目的?黑霧和黑霧凝成的小劍又代表什麼?”說完之後,他再補一句,“別再說似是而非的話,快點告訴我。”
本未決定要不要告訴言枕詞的界淵聽見言枕詞最後仿佛撒嬌的補充,不免一笑:“若我不說呢?”
言枕詞淡定:“小蝶臨終之際曾說你會將一切告訴我,我相信你不會讓摯愛血親失望的。”
界淵一時竟對言枕詞刮目相看:幾天不見,這人又有趣不少!
言枕詞:“再說,我也想知道——”
界淵哂笑:“為了幽陸的和平?”
言枕詞:“也不全是為了這個。”
界淵:“哦?”
言枕詞坦然道:“還因為我喜歡你。既然喜歡你,畢竟想知道你要做的一切。”
界淵倏爾一怔。
室內靜悄悄的,唯餘月光與火光,調皮戲謔,悄然無聲將兩人影子取向中間,交彙重疊,融為一體。
言枕詞等了等,沒有等到界淵的回答,臉上反而浮現一抹壞笑:“何必如此驚訝?你妹妹可是將‘喜歡’這個字眼說過不少次呢,我不過回應一聲而已。”
界淵:“嗯……對著哥哥回應?”
言枕詞沉重道:“終究叫佳人一腔癡心錯付,是老道之過啊!”
界淵看了言枕詞半晌,哈的就笑出了聲。
一聲之後,他並未停下,單手支額,低低的笑聲止也止不住,因為這一刻,太多的趣味以及少有的意料之外共同交織在他的內心,讓他忽然間就感覺到心髒的跳動聲,每一下,叮咚有趣。
言枕詞等了片刻,舊事重提:“你收集至寶的目的和……”
界淵將人床上。
他低頭親一下對方的眉角,那裏冷鋒凜冽,意氣軒揚。他又親一下對方的眼睛,那裏雲生雲滅,波瀾不興。
親吻之間,界淵漫不經心道:“我收集至寶的目的就是為了你看見的那道黑霧。”
言枕詞正經道:“我們可以好好坐著說話。”他又問,“你還差幾個至寶?那道黑霧是什麼?”
界淵將張合的嘴唇吻入口中,氣息交融間,他感覺懷中之人呼吸微頓、身軀緊崩。他笑道:“和喜歡的人做舒服的事情,有什麼不好?”
言枕詞竟然無法反駁。
界淵扯開了言枕詞的衣襟,讓其大片胸膛暴露在光線之下。動手之際,他耐心細說:“還差兩個。黑霧是一個自上古時期便生於幽陸的奇異生物。那柄隨後彙聚而成的小劍,也許和它有說淵源,至於其他……”
言枕詞追問:“其他如何?”
界淵收入袖中的朱弦於不知不覺中攀上言枕詞的胳膊、肩背、大腿、以及脖頸,當言枕詞主意到不對勁之時,界淵嘴角的笑容已經變得曖昧,聲音同時纏綿低啞:“至於其他,你就自己去找吧。現在我們先幹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