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酷熱的三伏天,氣溫顯得悶熱又潮濕。
雲川大學的食堂裏,牆上的壁扇‘呼呼’作響,吹出的風都帶著熱氣,楚翔忙裏忙外,汗流浹背的將酒菜送上餐桌,收錢找錢,不斷重複相同的步驟。
楚翔出生於單親家庭,大學剛畢業不久,通關係走後門承包了學校食堂,自己當上老板兼夥計。
“翔哥,兩瓶啤酒,要冰的…”
楚翔一邊抹汗一邊走進廚房,剛要伸手打開冷藏櫃,突然手臂一滯,眼珠直直盯著廚台上一懷白開水,由於廚台是用石磚砌成的,牢固性自然不用說,可是那懷白開水的表麵層上蕩起了一波波漣漪。
楚翔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這時腳下忽得微微一震,身旁的菜架子‘吱’一聲,竟然自動移了點位置,上麵幾個西紅柿紛紛滾落,而整個架子也都搖晃起來,隨即‘轟’的倒了下去。
“怎麼回事?”
“那個…不會是地震吧!”
正用餐的學生發出愕然的驚呼,隻見那些餐桌、椅子、碗盤、刀具、勺子之類的東西全在抖動,劈裏啪啦的掉了一地。
“真的是地震,快離開。”楚翔嚇了一跳,大吼著朝著外麵衝去,那些學生反應也不慢,爭先恐後的跑出了食堂。
來到操場上,縱觀整個學校的四棟教學樓,圖書館、小賣部、宿舍、食堂…等等樓房,無一不在搖晃。
此時臨近傍晚,正是飯點時間,校園隻有三百多人,尖叫和鬧罵聲混成一片,教室裏的學生一個個瘋狂的衝出來,嬌弱的女生被擠倒在地,甚至在慌亂中踩上兩腳,好不容易哭著爬起來卻又被後麵的學生推倒,一時慘不忍睹!
十幾分鍾,大家都衝到操場,人頭擁擠,心有餘悸的望著大樓。
楚翔緊張的四處張望,掏出手機撥出個號碼,焦急的等了片刻,傳出一個惺忪的女人聲:“喂,幹嘛啊?正睡覺呢。”
“靠,你不是吧?還在睡覺?”楚翔慌張的大叫道:“快出來,發生地震了,我馬上去接你。”
梁茹冰是院長的助理,經常在楚翔的食堂就餐,兩人年齡相仿比較聊的來,竟然王八綠豆對上眼了,於是很狗血的送花、逛街、看電影,天曉得,一對情侶就這麼誕生了。
這會兒梁茹冰正迷糊的躺在床上,剛才接到男朋友的電話,手機裏很多吵鬧的雜音,隱隱聽到‘地震’二字,本以為是開玩笑,可忽然覺得不對勁,身下的床似乎在顫動,頓時驚得睡意蕩然無存,一張俏臉逐漸變得煞白。
楚翔一路狂奔,很快來到宿舍樓一個門口,二話不說便狠狠踹開木門,隻見屋裏一片狼籍,衣櫃和梳妝台橫倒在地。
“茹冰,你還在…”楚翔心急如焚,話未說完就發現梁茹冰癱坐在床邊,麵色痛苦的捂著左腳,裸漏的腳腕有些紅腫,顯然是給扭到了。
“楚、楚翔…”梁茹冰回應了一聲,眼中帶著濃濃的懼意。
“瞧瞧你,都地震了,虧你還睡得著。”楚翔沒好氣的說道,背起她就跑出了宿舍樓,由於還在地震,加上背了一個人,跑起來有些跌跌撞撞的。
梁茹冰安靜的將頭貼在楚翔後背,心裏淌過一絲暖意,眼中的懼意減少了許多。
待回到操場之後,楚翔小心的放下梁茹冰,這才看了看四周,有不少學生都受了傷,全是衝出教學樓擁擠造成的,輕則刮破點皮,重則被推倒踩得骨折,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梁茹冰忍著腳疼,雙手撐著楚翔的肩膀,緊張道:“好好得怎麼地震了,之前沒聽新聞報導啊。”
“鬼知道,要不你去衙門問問?”楚翔隨口說著,瞧向她的裸腳,已經紅腫一大塊,不由心痛道:“怎樣?很疼嗎?”
“有點,還忍的住,稍後去醫務室上些藥。”
正在說話間,學校附近的老師們也趕來了,盡量安撫學生的情緒,維持操場上的次序。
“啊!快看…那裏是怎麼回事…”
突然,一道刺耳的尖叫聲響起,其聲調帶著無盡的顫抖和恐慌,似乎發現了可怕的情事。
楚翔順聲看去,眼珠猛得瞪得老大,神色充滿了駭然,隻因操場四周的一片草坪,那些隻有寸長的小草竟然瘋狂的生長起來,飛快的長到三寸、十寸、二十…最終比人還要略高一些。
“這裏也是…”
“快看快看,還有這裏…”
“誰他媽誰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驚恐的尖叫聲連綿不絕,整個校園都瘋狂了,不僅是操場四周的草坪,其中包括牆邊和幾棟大樓的周圍,那些綠化樹違背了自然規律,猶如打了催化劑不可思議的生長著,片刻功夫就成了參天大樹。
尤其是一棟教學樓後麵,栽種的許多藤蔓更是恐怖無比,張牙舞爪的延伸,布滿整個操場,並將大樓死死纏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