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開!”劉伊大吼,“如果你還是我的人,就別攔著我!”
羋玲幹脆賴在了地上,用背死死堵住門,“公主,玲兒不懂朝廷那些事,可玲兒知道這件事對公主是好事。還有蘭姐姐,她絕不會做對不起公主的事!”
“既然事關我,是不是對我有好處理當我來判斷。在一切都沒有弄清楚之前就下結論,錯怪了她人難道也是好事?在你們眼裏,難道隻要錯不在公主,不在你們,就是好?恕我無法認同!”
興許是自覺語氣過重,劉伊蹲下身,轉而語重心長地勸說,“玲兒,你們心中有我,我真的很感激。可這世上就是有很多事,即便是死,也不願去做,因為做了會讓人生不如死。我不想讓秋月的冤魂每晚都來找我,也不想讓她去找你們。縱使很多事在別人眼裏看來是無限正確,我們也必須明白對錯,不隨波逐流。因為終有一天,你會被這流衝得沒有了方向,衝得你都不再認識你自己。”
羋玲眼淚全在臉上,像是被大雨淋過。即便劉伊如此說,她依然搖頭,“公主,您與以前不一樣了。玲兒覺得這是好事。可是……可是……這件事真的非我們能左右。”她抹幹眼淚,似是理解了什麼,“就像府上的規矩,不管您如何,秋月也不會開了書房的門。玲兒不懂其中的道理,可玲兒覺著這件事與那規矩是一樣的,你就算殺了秋月,她也不會給你開。”
“好。”劉伊站起身,她有些理解了羋玲的想法。小丫頭雖不能說清楚所以然,話卻不錯。當初劉伊並沒有逼迫秋月開門,也是出於同樣的想法:規矩在,你再逼迫她也無用。
“今日除了提審秋月,可還有別的大事?”
羋玲不懂公主這樣問的原因,她想了想,睜著迷茫的大眼睛搖了搖頭,“應該就這個了。”
“既然提審,可會今日宣判?”
“既然提審不過抓後幾個時辰,想必這件事很急。”身後傳來烏先生的悠悠之聲,“既然急,想必宣判也不會拖過今日。”
“烏先生以為他們會怎麼做?”
“哈哈~烏某也是……猜不透。”
劉伊沉默,一陣過後她讓羋玲起來,這次她有所緩和,“玲兒,我不去宮中了,但——”
“報——!國府通告,全城戒嚴,九門啟封!全城戒嚴,九門啟封!”
突然,門外傳來斥候聲嘶力竭的喊聲,大叫全城戒嚴。劉伊一把推開府門,隻見塵土飛揚,快馬早已飛奔九門而去。再看四周,家家戶戶都出門來張望,隨即趕緊關了門窗。
沒等劉伊多想,身後又一快馬飛奔而來。騎馬的斥候手舉衝天長矛,上懸一紅色大棋,棋上‘宗正’兩字迎風招展。
“宗正寺告:地書令府秋月謀害敬文長公主,證據確鑿,今日午時,三華神跡處行散刑,誅九族!”
“宗正寺告:地書令府秋月謀害敬文長公主,證據確鑿,今日午時,三華神跡處行散刑,誅九族!”
斥候聲嘶力竭,快馬飛奔而去。
劉伊呆然而立,嚇傻了。
她被羋玲拉回府中,卻是步子也邁不開,身子也動不了。
“散刑是什麼?”劉伊問。九族她明白,可散刑她不曾聽說過。
“散刑就是……為以凡人之軀,為神跡注能。”
劉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你再說一遍。”
“回夫人,就是以凡人之軀,為神跡注能。”劉伊雙手顫抖,不能自已。
不一會兒,門外又是一陣馬蹄聲,隻是在府門前停下了。門被重重叩開,萬融宮的白衣官人翩翩而入,更帶來了聖上口諭。
聖上口諭:令地書令天海前去觀刑。
果然,聖上不會落下地書令府。
天海坐而不動良久,不肯起身。不能救秋月已讓他心生愧疚,現在還要去觀刑,他哪裏還挪得動步子。烏先生接了口諭說是一定趕到,這才解了此圍。劉伊跪坐一邊也是久久不能起身,一切都令她稀裏糊塗,半個時辰之內,門前飛過三道令,全都是隻為昨天還與她對峙書房的丫鬟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