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伊字含章 三十九、似是故人似是故居(定)(1 / 2)

永安是鴻昊的都城,即便是漆黑的夜晚,那精雕細琢的繁花似錦也不會褪色一分。加之中央三華神跡的熠熠生輝,更是把這一絲一毫的精致映照得細致入微。從通天宮出來,劉伊一人走在無人的朱雀大街上。現在的她功力也算上乘,自然很是方便地躲過了那些夜巡的衛士。

劉伊最喜歡永安城鼓樓的角鈴,風一吹,那伶仃之聲像是在唱一首歌,再一吹,又是要搖得其他鈴兒玲玲作響。每到此時,妘含章的記憶總會喧囂塵上,泛起在腦海。

劉伊隻得舍了這心怡的景色,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紅袖院。她的腳程快,不多時就已能遠遠望見紅袖院那紅幔飛揚的牌樓了。往昔就在眼前,劉伊依稀記得,那時候的羽翼寰溫文爾雅。他牽著自己的手,像是一個大哥哥,生怕自己在這擁擠的人群中走丟了。那時候的妘含章死死扣著羽翼寰的手,就連偷偷抬頭望一眼他微笑的側臉也會臉紅心跳。想來,那是一個女孩最懵懂,最無法忘記的愛情記憶了吧。羽翼寰三個字,恐怕是她身為妘含章一輩子要背負的最沉重,卻又是最美好的回憶了。

劉伊從不怪妘含章對羽翼寰的念念不忘,雖然這的確讓她在做事時總是有所顧慮。但明白那個男人的事,就連劉伊也很難不去愛他。

劉伊可以毫不客氣地告訴所有人,羽翼寰是她經過了劉伊與妘含章兩生之後,遇見過的最完美的男人。十四歲,這是個別人家的娃娃還胡鬧的年紀,可羽翼寰卻早已因為對宇宙天象的獨特認知和實踐而在鴻昊最高等學府夢血塔小有名氣。同年,他更是因此被當時的西帝風曦看重,直接調任國子監神學院朱雀院院長。

如果說這樣的人不是天才,劉伊就不知該說誰還能稱天才了。

而這般的天才卻又沒有很多才氣之人通有的怪毛病。他不像天海的師傅董牙子,喜歡一個人關在屋裏幾天不說話;也不像他自己的師傅夢血塔持護童蒙,帶著點小孩子脾氣;更不是他的結拜兄弟天海,冷嘲熱諷毒舌不斷。羽翼寰很溫柔卻不是圓滑老道,他很真誠更不是傻善良。

更難得的是,十四歲的少年到了一老臣遍地的國子監,居然還能周旋的遊刃有餘,可見即便是做人的功夫,他也了得!

以前的妘含章對羽翼寰並沒有劉伊了解得全麵,隻是因為那是一個第一次見她不躲開,幫了她又爽朗開懷的男人。但劉伊不同,透過妘含章的記憶和在鴻昊的這段日子,她察覺到了羽翼寰的點點滴滴。

說起羽翼寰的名字,白龍族中竟還有人心生敬佩;說起羽翼寰的名字,也還有人替他當時實驗的失敗感到惋惜。而他本人呢,也總是在劉伊最危急的時候出現,將她從生死邊緣拉回來。

劉伊的嘴角微微上揚,想來這般可是最好的郎君了。

她輕輕吸一吸鼻子,好吧,就算自己也喜歡上了羽翼寰,妘含章也不會生氣的。

紅袖院明晃晃的大字就在眼前,劉伊思索著興許從後門進入會比較好。她繞過一邊的為高聳堅實的木欄,從旁一距離池水隻有半步之遙的地方繞到了紅袖院的後方。紅袖院在地上有一部分,又在湖心有一部分。劉伊瞧見街上的紅袖院中各房都還有燭光,而那聲音倒是一點兒也不小。

她撅噘嘴,羽翼寰該不會在這裏吧?他要是也喜歡這裏那些個花枝招展的女子,可就不是她心中的那個羽翼寰了。再看遠處湖心中那一點點的如煙紅暈,飛樓之上似乎有長發淩然的身影。

直覺告訴劉伊,那應該就是羽翼寰,不要問為什麼。

“呦,這麼晚了,還有來投奔的姑娘啊?”劉伊剛想尋著四處是否有去向湖心島的方法,就聽見身邊有一高亮的女聲不懷好意地笑問了起來。

她趕忙轉身,這才感覺眼下這名女子該是白龍族。怎麼回事,難道是她最近疏忽了嗎,又沒有提前發現有人靠近,劉伊甚是責怪自己!她退後兩步做出防禦姿勢,自己已經完全屏蔽了聲音,這樣都能發現,看來來人並不簡單!

“這位姑娘,這三更半夜的,您來紅袖院幹什麼呀?投奔還是怎麼了,家裏有人死了還是被官府抓了?”劉伊退後,那人就走近,根本不給她拉開距離的空間。

她很是熟練,在沒有燈光的情況下竟然可以將自己的身影完全沒入黑暗中,即便劉伊是白龍也看不清她的長相。沒有辦法,劉伊隻得張開血眼,這才能認清來人。

“斟沁兒……”劉伊瞪大了眼睛,說得略有遲疑,因為這張臉與她小時候在紅袖院門前見過的那張臉竟沒有絲毫區別!

“呦,原來是那時候羽翼寰帶在身邊的女娃娃~”想不到對方也認出了她,隻是劉伊與那時候比還是長大了不少,斟沁兒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