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伊一行人被安排在東廂房頗為考究的室內,三兩杯茶下肚哪兒還有半點睡意?三人不免就剛才之情況悄悄議論起來。己賢毫不掩飾對彭商西的滿意之情,經曆了朱啟凡的衝動,有禮有節的彭商西自然舒服多了。
“我看啊,這彭家小姐禮數周全,做事不急不躁,不錯!”己賢眉開眼笑。
劉伊道並不急著發表意見,見麵時的試探隻是第一步,她還很想看看這名姑娘到底會如何處理‘公主私奔’這件事。
但她還是向羽翼寰投去探尋的眼神,期待著從他嘴裏聽到些什麼。
“羽君認為彭商西如何?”
“無意。”羽翼寰搖搖頭,淡然一笑。
劉伊微微蹙眉,“羽君盡管說來,我可沒那麼小氣,聽見什麼不順耳的就立即翻臉。”
“公主誤會了,羽某隻是覺得隻以一麵之緣就下論,未免過於草率,當下恐不便評價。”羽翼寰趕忙解釋,可他話鋒一轉卻說起了幾年前公主與己賢在西州的事。
“公主可還記得我與天君在越海時的事?”
劉伊點點頭,略顯迷茫,她還不明白羽翼寰問這話的意義何在。
“那公主難道忘記了,當時自己在何處?”
劉伊身形微顫,記憶突然湧上心頭。那時候的她為了阻礙天海羽翼寰一行人解放越海神跡衢八珠,而千裏迢迢從永安抵達西州。而他們在西州最為可靠的依托便是彭家。換言之,妘含章和己賢是早就來過彭家的,不顧公主和己賢如何看待,至少彭家人,特別是祖宅的人都應對兩人不陌生。而同樣不陌生的,還有當時她與羽翼寰的敵對關係。
劉伊警覺起來,看向羽翼寰的眼神瞬間失去了應有的柔和。
“羽君是什麼意思?”
“公主放鬆,我隻是好心提醒,彭家的人該認識你們兩位。”羽翼寰指向窗口,“想必兩位的秉性和詭術府上也有人見識過,見識過的人恐怕不會輕易相信剛才我們的戲。”
己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即收斂了自己的龍氣。他眯起雙眼看向窗外,依靠龍族特有的敏銳感知遠處的事物。
“你是說……”
“如若我是彭商西,也會請公主留宿。”羽翼寰一臉淡然,眼神卻不同以往的尖銳,“敬文公主這般身份,讓你走了禍福難料,留下雖也是相當危險,但至少還可思量的機會。萬一依我看,彭小姐現在也是坐立不安吧,正想辦法如何處理這事兒。”
己賢眉頭緊鎖,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屋外有人!他們派人監視了我們?”
劉伊胸中一沉,兩手握緊雙拳。可要說彭家的這種做法也無可厚非,畢竟從以往合作的經驗以及劉伊現在的身份來看,這種做法反而合乎常理。
她為自己剛才那麼一瞬的沾沾自喜感到羞愧,這才哪兒跟哪兒呀?別忘記了,選妃是她坐穩後宮之主的重要一步。但同時,她也對羽翼寰的敏銳感到驚訝,他的確是天才,可他的才在學,輪官場人際的洞察之力本該沒這麼敏銳才是。
“這話居然是羽君提醒的我……”劉伊喃喃自語,“幾年沒見,你也……變化了不少。”
羽翼寰默不作聲,良久才作回應,“還是公主的變化大些。”聽似不痛不癢的回複,卻帶著幾分淒涼。
夜深人靜之際,三人思量著如何應對這種局麵,是靜觀其變以靜製動,還是有所作為?三人有不同意見。己賢認為,既然已經謊稱公主和羽君私奔,就該裝著私奔的模樣。人家已經監視上門了,不給他們看點事實怎麼會獲得信任?
羽翼寰卻不這麼認為。公主此番前來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探查兩人是否合適入宮。既然如此,一位演戲給他人看難道不是一種緣木求魚,反而看不見我們所想要的結果?
己賢被羽翼寰問得無言以對,隻得讚同他的意見。可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與翼寰出去看看吧,兩人在一起,就是被發現了也好說。”劉伊率先開口。
“公主的身份是不是太顯眼?”
劉伊再略加思量,掙紮多時。己賢說的不無道理,自己的身份太顯眼,即便出去了也看不到他人的真貌。如果是她和己賢出去,身為白龍的己賢還能施法助其一臂之力,但她又不想留羽翼寰一人在室內。
思來想去,她隻得用最後一種辦法:幻化靈光龍蘭。
這種做法其實很有風險,畢竟劉伊練就裂魂術並不久,更不夠嫻熟。而眼前的羽翼寰雖是至愛之人,但也是敵人。她不該將自己還沒有成熟的新術法展現給他人看。但劉伊想透了,就用這種做法倒逼自己更快成長吧,回去之後她就閉關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