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紹庭連忙坐正了,急切地道歉:“師兄,我方才不是故意失禮,隻是、隻是……”不是故意也是有心的,其實根本就沒有解釋的餘地,他就是想這麼摸摸師兄,這個念頭不知何時起在他腦海裏紮了根,若不做一回就不能死心,可做了以後也不能滿足……
????他幹脆把心一橫,目光灼灼地盯著師兄,任憑他處置了。卻沒想到他不解釋了之後,那雙黑沉冰冷的眼眸裏寒意卻自己消退了下去,低沉冷淡的聲音也重新變得溫和:“剛才怎麼摔倒了?嗯,今天酒喝得不少,少讀一天書也罷,我先去沐浴,你把頭發擦幹了再睡。”
????任卿站起身來,在徐紹庭微帶濕意的頭頂上摸了一把,出門吩咐人換水洗浴,又叫侍女進去給師弟梳頭。等他重回到內室時,徐紹庭已經縮進被窩裏,連臉也被埋住,完全聽不到呼吸聲。
????“真是小孩子,喝這麼點酒就醉了。”任卿過去替他掀開被子露出口鼻,彈指揮滅燈煜,翻身躺到了另一床已鋪好的被褥中,放空心思沉入了夢鄉。
????而在他的呼吸變得深長勻淨之後,原本該睡著的徐紹庭卻驀然睜開眼,直愣愣地盯著頭頂無盡的黑暗,過了許久,又把那隻手按在唇間,重複了一下任卿剛剛的舉動。
????似乎並沒有那種被燙到似的悸動感。如果能再試試就好了,師兄好像也不是很生氣……
????不,還是算了。這次師兄是當他喝醉了才肯原諒他,下次萬一真的生氣了怎麼辦呢?隻要師兄最喜歡的人是他,一直待他比待別人——哪怕是自己的弟弟——都更好就夠了,別的他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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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紹庭這一夜翻來覆去地睡不安生,任卿卻是難得好眠,早上拉著師弟鍛體練劍,給父母問安之後,就例行公事地出門做善事。
????他手上已經積攢了九十二點聖母點。這些年善事做得雖多,但因為總要把羅嚴和一些不長眼地想和他們挑釁的登山者拍下去;再加上調停那些在城裏鬥毆的武人時偶爾會做得過火點;教導不聽話師弟時也會被判定為主動攻擊他人,來來回回地也扣了不少。但現在的點數也足夠多了,若湊滿了一百點,就要被迫升到第二級,一來不知係統又能有什麼要命的限製等著他,二來還要重新湊那五十個點數。
????所以後來出門遇到需要幫助的人,他都已經不再親自出手,而是放手讓師弟去做,也好培養他的觀察力和柔軟善良的心性。
????他們師兄弟和樂融融地在滎陽城日行一善,而遠在千裏之外的關山腳下,還有一個安排了美姬在市集上賣身,天天翹首盼著徐紹庭下來英雄救美,好借此機會和他交好的羅嚴正在生悶氣。
????一連空等了十餘天,反而費了不少力氣打發其他被那名胡姬美色所迷的武者富商之流,羅嚴的憤怒終於燒到了頂點,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爬到武學院所在的山頂上,用力敲響了招生玉磬。
????哪怕再被小白臉兒拍下山也認了,再這麼等下去他非得急出個好歹不可!
????孰料出來迎接羅嚴一行的不是相看兩相厭的任卿,而是武學院二師兄,為人沉穩又和氣的吳伯晏。他看到羅嚴時都有些恍神,因為這人來得實在太勤,下去的也太快,總是剛一擊磬就被任卿一劍拍下去,連句話都沒跟別人說過。
????羅嚴的堅持不懈精神和可悲遭際深深刻在這座武學院所有學生心裏,以至於吳伯晏見著他時第一個念頭就是:要不要趁著真傳師兄們不在,讓師父把他收作記名弟子,全了他這些年的苦心?
????然而這人一開口,他頓時就打消了一切念頭。
????“怎麼換了個大胡子來,姓任的小白臉兒跟他那個小尾巴呢?”羅嚴問得理直氣壯氣貫長虹,怒火澎湃得像是自己吃了虧一樣:“他們不是天天下山勾搭小娘子嗎,這些日子怎麼不來了!”
????吳伯晏總算明白了任卿為什麼要把他拍下山,招人的念頭也煙消雲散,板著臉說道:“請閣下尊重本院的真傳師兄,不要胡亂起綽號。如今太學院招生,年在三十以下、功體洗髓上階以上的武者都可以參加測試,任徐兩位師兄自然是去測試了。”
????“什麼?他們竟然那麼早就跑了?虧我辛辛苦苦找了半個多月才挑出個絕色的胡姬來……”羅嚴憤憤然開罵,吳伯晏已經聽不下去,右手輕揮,比任卿更強的掌風就把他生生拍到崖下。
????他乘著靈鶴飛在空中時還不住口兒地罵任卿不戰而逃,浪費了他百兩金子買來的絕色。被山風灌了一路,落到地麵上時卻已經清醒許多,狠拍著山門外的石頭喝道:“再不上這座山了,我們也去長安!我非得考上太學讓那兩個人看看,他們把持得住一座私學,可還能把持住官學不讓人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