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利器劃破空氣,釘在結實的木柱上發出嗡鳴聲。剛剛還握在手裏的劍,此時正插在匪賊麵前的柱子上。劍身映出匪賊驚恐的雙眼。
“爺爺饒命啊!”一股腥臊味瞬間充斥在房間裏,匪賊跪下的地方濡濕了一片。
孔凝華恢複清明,在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時,心裏“咯噔”一下。她剛剛想了一圈,也沒想到過來的人會是他。在她記憶裏一副書呆子模樣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看著遍地橫屍,孔凝華抬頭看向眼前的人:“師父……”
這是孔凝華第一次叫沈千澈師父,沈千澈身子一顫,不動聲色的蹲下身解開孔凝華身上的束縛:“能站起來嗎?”
孔凝華點點頭,保持一個姿勢約麼已經有一二個時辰了,此時站起來酸麻的感覺瞬間傳遞到孔凝華的大腦,腳下一個不穩,孔凝華下意識的抓住身旁人的衣袖,整個人幾乎都撲進了對方的懷裏。
搭上孔凝華的胳膊時,沈千澈一點也不排斥自己和對方有身體接觸。然而他卻是一個連和別人擦了一個肩膀都會重新換一件衣服的人。扶穩孔凝華,沈千澈看著懷裏的人,心底一軟:“沒事吧?”
孔凝華錘了錘腿,一邊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事。不經意間看到沈千澈身後衝過來的人。
用力的沈千澈推出去,孔凝華站立不穩連連向後退了幾步,直到撞到身後幫著阿朱和阿紫的木柱上,倒在一邊。
匪賊撲了一個空,沈千澈沒有再給他第二次機會。一腳踹向,匪賊的後背,搶回長劍,一劍劃開匪賊的雙腳腳筋,再也動彈不得。
“啊!”嚎叫聲被震耳欲聾的雷聲遮蓋住,就像今天晚上的事情被人壓下,除了幾個人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就連多日後百裏元顥問起,沈千澈也但笑不語。
連夜帶人回到丞相府,燈火通明的大堂裏,沈千澈坐在堂屋裏的太師椅上,下麵跪著一幹狼狽不堪的人。在這群人之中,有兩個是沈晉在雙方見麵時抓到的“雇主”。
方家人在聽到孔府把孔凝華送走的消息,當時就讓方家兄弟去了孔府,卻還是晚了一步。此時聽到人在丞相府,也不顧大雨滂沱,便跑了過來,一進屋,看到的就是這種景象。
孔凝華換上幹淨清爽的衣服,左右跟著阿朱阿紫,來到堂屋,一眼就看到了兩三個熟麵孔。
“凝華,你怎麼樣!”看到孔凝華進來,方家兄弟走上去急切的問道:“孔家不要你,我們方家要!一會兒,便和我們走吧。”
孔凝華看著兩個人,心裏一暖:“讓兩個哥哥擔心了。”
說著,孔凝華看向房間裏跪著的人群裏三個熟麵孔:“劉叔,張叔,貴子,我孔凝華何德何能勞你們三位找來這些人來取我的性命?”
“大小姐,我們也是替主子辦事啊!”貴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哭訴:“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以下犯上的狗東西!”方澄一腳踹向貴子。
沈千澈坐在太師椅上,一雙眼睛微眯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事。
霍寧把方澄拉回來:“這裏是丞相府,什麼事還是由丞相大人決定吧。”
“阿凝打算怎麼辦?”沈千澈看向孔凝華。
孔凝華自從進房間,就一直下意識的忽略沈千澈。今天晚上在荒廟發生的事情,讓她怎麼也忘不了。
記憶裏明明是一個書呆子的人,怎麼就變得像另一個人一樣。就連殺了四五個人也麵不改色。這個人,真的是自己認識的沈千澈嗎。還是說,他和百裏元顥一樣,也是一個雙麵人?
此時聽到對方詢問自己,孔凝華著實思忖了片刻。這三個人都是那個人的身邊人,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孔凝華也心知肚明。
“把你們帶回孔府對持,會讓父親左右為難;讓你們安然無恙的回去,又顯得我這個大小姐是個任人拿捏的窩囊廢。”孔凝華緩緩說道,說出來的話卻如同鈍刀在三個人的心上一下一下的刮割:“是左是右,凝華都很為難。所以任憑丞相處置。”
沈千澈深深地看了一眼孔凝華,不知怎的,今天一想到孔凝華可能會和龍玉致一樣永遠的消失,他就恐慌的心煩意亂,不像自己。
“送官府吧。”
一句話,沈晉壓著一行人扔進深夜裏的帝京衙門。早已經在睡夢中的官老爺,也被丞相府送過來的人擾醒。
尚不知自己計劃已經失敗了的祖孫三人還在各自的房間裏擔憂。派出去的人已經過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該不會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